“哎呀---真想不到我们潼关也有此等天仙美女。万花楼新调教出阁的花魁今晚首次盈门见客,据闻已有多位官宦绅士以万两黄金竞标,只为夺得初夜相陪。这无尘姑娘不见有天仙之容,婀娜之姿,集柔,媚,艳,娇,艺于一身---”

    微服出巡的冷烈俨然翩翩美公子模样,身后跟着曹建成。自上房下得楼来即听到客栈中异于往常的喧哗嘈杂。不管是客官或伙计,讨论的尽是万花楼花魁首次挂牌之事。

    冷烈双手敛后,不由得缓下脚步。

    “公子啊,听你说的好似见过一般,可别夸大了无尘姑娘,等今晚谜题一揭晓,就要怀里那些花钱大爷的兴致呢!”店小二伺候茶水,边与角落一桌文人扮相的客官聊着,也就怠慢了其他座上客的伺候。

    冷烈和曹建成选了个无人的方桌坐下,久侯不见小儿奉茶,倒听见了不少的新闻,奥检查忍不住火气,正要起身开骂就被冷烈以画扇抑住肩头。

    “哎呦!小二哥,方某可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岂可信口开河?若不是方某的远方表舅入阁教授无尘姑娘,岂会知道无尘姑娘不只人美心善,亦聪明具慧根,短短的十月内诗文笔礼,水墨丹青,绣工棋艺无一不精---”

    任那一身灰袍的书生说得口沫横飞,冷烈一听这无尘姑娘的背景,突然背脊一僵,再也做不下去了,即不耐地对身旁随从打扮的曹建成说了句:“我们走!”就往客栈外走去。

    也许他得去会一会这名唤无尘的花魁。

    “殿---公子。您还没用早膳呢。”曹建成差点脱口而出,及时更正了称谓急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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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逛窑子似乎不妥,这万花楼红门深锁,里头的莺莺燕燕送往迎来一整夜,此刻都正安睡着,等待日暮再迎进客人,再迎尽贪欲男子囊中的金银。

    冷烈与曹建成互看一眼,轻功一跃进了万花楼数丈高的围墙。院内俱寂,只偶尔传来几缕欢声---

    “无尘姑娘在哪里?”曹建成自廊下拦住一名端洗脸水的小侍婢,大刀往脖子上一跨,谅她也不敢不说实话。

    “在---在北面最深处的绣---绣阁里。”小侍婢抖着声音缓缓转过头,一见曹建成那张脸,还以为自己见着了鬼,不用曹建成动手即已吓得晕死了过去。

    主从两人疾步往北面深处的绣阁而去。

    无尘姑娘所居住的绣阁独隐于万花楼一隅。平常除了授业师傅及侍婢,极少人经过,因此纵是清晨弹唱亦不扰人。

    冷烈一入无尘姑娘所居住的院落,远远即听得古筝声。再走近些,传来的歌声美妙,然而曲调中的凄凉哀怨引人感伤,扣人心弦,殊不知吟唱之人历尽多少沧桑。

    心下一紧,命曹建成守在绣阁外,自己则点了守在绣阁门外的两名侍婢的睡穴,在不惊扰无尘姑娘的情形下悄声入内。

    向南方弹唱凄怨,心情亦如歌声锁不住悲和伤,一曲唱罢后并不拭泪即起身。

    她今天绾了个云仙髻,粉面桃腮,娇媚非凡,许是更融入这个时代,与十个月之前的风韵相比更胜几分。但她眉眼之间所展露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哀愁令人不忍。

    她缓步踱至床榻前,拿起藏于枕下的白绫,站上圆凳往梁上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