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阿兄呢?他毕竟是你兄长,阿姐不过你是嫂嫂。”

    淮月不是信不过他,而是血脉一事,真的很难说。

    傅恣笑了起来,淮月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个笑容,好像他是做不出其他的表情来了,只有用笑来嘲讽这世间,乃至自己。

    淮月看到这个笑,莫名觉得傅恣很可怜,她想抱一抱他,却站着没有动。

    “你那个小妹妹跟林家走得很近,是不是从她那里猜出了什么?”傅恣垂着眼,没有看淮月。

    淮月却盯着他看,皱起了眉头,“你想干什么?”

    傅恣这才抬头看她,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哀伤。

    淮月心尖一疼,抿唇不语。

    半晌后,她才道:“初娘没有觉察出来,只是我听阿姐说过林家大郎的原配是裴家的庶女。她从来不会说这些闲事,这是一疑。”

    “后来我与初娘去林府,意外遇到原配遗孤,他幼年病弱,长大后又被林家人刻意隐藏,故而外人很少有知道他还活着的。”

    “我将此事告诉了阿姐,阿姐并无特别反应,但是阿樱反应古怪,在我心里存下了第二疑。”

    “第三疑是从初娘口中得知,说是林小郎不知为何忽然朝林老举人发难,要回了生母嫁妆,两人在房中争论不休,言谈中有涉及有人给林小郎撑腰,林老举人称他们为‘余孽’。”

    这些线索已经够淮月确定纪如笺的身份了,更何况她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与她朝夕相处,遣词造句里的乡音,对冷僻菜色的欢喜。

    甚至于她脸上的愁云,偶尔的一笑,充满着云桃朦胧而柔美的水汽,而不是上京冷冽肃杀的风。

    “林燃很聪明,阿嫂没有直接与他联系,他心中疑惑按捺不住,也刺探过多回了,不过都被我遮盖过去了。”傅恣道。

    闻言,淮月深深吸气,压抑住心里的怒气,冷笑道:

    “你果然又是知道的,你既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方才还来套我的话做什么?”

    傅恣张口欲言,淮月虽生气,却也等着他解释。

    但良久,形状优美却又略显锋利的唇瓣闭上,言语苍白,倒不如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