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瞥了眼男主人,发现他斜歪着坐在地上,脸色复杂,有些苦楚地按着左肋,宽阔的胸膛胀了起来,不断战栗,好像触电了似的。

    “其实,我那可怜的亲家母是被人卖给亲家公的,受了不少苦。”陈妈吞吞吐吐的说,“我儿媳妇亲妈许多年前就死了,后来亲家公又托人从外地买回来一个老婆。那女人岁数不大,模样不赖,小脸儿水灵灵的,还挺好看。就是命不好,跟了亲家公。那老酒鬼喝醉了就打她,拿柳条子抽,拿皮带抽,拳打脚踢。她身上常常是青一块紫一块,造孽哦。”

    听着别人的故事,华艺没有太大的感触,无关痛痒。

    ——“你向来冷血!”

    这是华太太对她的评价。一针见血。

    华艺没有强大的同情能力,共情能力在许多女人的身上都有体现,比如陈妈。

    她是个地地道道的好女人,体贴、宽容、贤惠、大度、柔顺、安于天命,拥有一切男人认为善良女人应该具备的美好品质。

    其实,女人对女人并没有那么大的恶意和成见,不像影视作品中描绘的那样。

    最了解和心疼女人的还是女人,男人永远无法切身体会到女人的难处。

    陈妈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年过半百,仍然要为生活奔波。她口中的亲家母更苦命,甚至还不如她。

    华艺忽然想起了自己,假如没被华先生华太太收养,陈妈现在的处境应该就是她未来的样子,或许还会像她亲家母一样,被卖进大山里,给糟老头子做继室。

    身体不禁一阵发冷,华艺把陆月桓拉起来,钻进他的怀里。依偎着他,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像一只树袋熊,抱着尤加利树,哪怕困得睁不开眼,仍然不舍得放手。

    一旦分开就可怜兮兮缩成一团,感觉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陈妈用一种可悲的眼神看着他,这让陆月桓感到一阵悲哀。

    连一个外人都能对他产生怜惜、同情,可是华艺却不能。

    她总是在愤怒的情况下,用伤害他的方式,达到让他屈服的目的,并且让他牢牢记住这种疼痛,下次不敢再犯。

    在她眼中,他不是人,只是海洋中的一块浮木,可以供她憩息。

    陆月桓挣扎起来,不惜撕裂伤口,也要推开她:“华艺,我们得分开!分开!!这样是不对的。”

    “你又抽什么风?!”

    华艺用一种戏谑的眼神望着他,手却暗暗用力,指甲深深嵌入他后颈的皮肤下,邪恶地勾起红唇。

    “陆月桓,我不会抛弃一个还没玩够的玩具。别想逃离我,你死了这条心吧。”她鲜红的指甲一路蜿蜒,来到他的脸颊,再次划裂那道伤疤,她着迷的轻轻喟叹,“我爱你呀,我是多么的,爱你——”

    “这不是爱!这是囚禁!!是洗脑,是精神控制!!!”陆月桓露出恐惧到极致的扭曲神情,捂着肋骨大叫,“你一定在我身上做了某种实验,让我不由自主的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