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满吓得打了个战栗,赶紧出声阻止:“就校尉,我觉得校尉挺好的!”

    袁术见她终于不再任性,会心一笑:“甚好,我女终于懂事些了。”又转头向孙策,以命令的口吻交代,“伯符,你做了校尉之后,第一次军事行动,就是先发制人替为父拿下打石山,给阿满报仇。听明白了吗?”

    自始至终作壁上观的孙策这才抱拳道:“义父放心,策万死不辞。”

    出了袁术营帐,暮色四合,星光漫天。

    孙策正待回去休息,走至一处无人野地,突然听得身后有女子开口道:“孙笨,是你绑架我的。”

    他默然回头,就见袁满追上前来,继续头头是道地推测:“你自导自演这一出戏码,就是为了要挟父亲,向他索要官职获益对不对?”

    孙策风轻云淡道:“这些话,你刚才怎么不说?”

    “你以为我傻啊,父亲要知道你身上的一切拜我所赐,那就不是小小校尉可以打发的,兴许出于内疚给个偏将军都说不准。”袁满因为被反摆一道而愤怒,气鼓鼓的样子像一只膨胀的河豚,“孙笨,往日真是低估了你。看不出来,还真是好算计啊。”

    孙策不动声色凝望她生动的脸颊,须臾才回答道:“不是我。”

    “不是你?”袁满显然没料到,纳罕地嘀咕着,“那会是谁……可,就算不是你,那也应是将计就计之法,这总否认不了了吧?”

    “你没被野狼入腹,反而还是我的错么?”孙策不想与她多作纠缠,丢下这么一句噎死人不偿命的话,仿若闲庭漫步似的负手离去,徒留后面袁满气得直跺脚。

    因天子符节就在寿春马日磾手中,袁术举荐孙策为怀义校尉的文书很快得以批复。

    不日之后,他就正式领了官衔上任,并在学斋岭外的溪云镇有了驻地。

    这样一来,往日结交过的、或者没有结交却倾心于他的各路勇士,络绎不绝,都向着溪云镇慕名而往。短短几天时间,竟聚合到了约莫八百余人。

    其中,就有孙坚往年的部下——朱治。

    孙策在家中宰羊烹猪,仪礼俱备,丰盛款待了远道而来的贵客。

    席间,朱治提到孙坚往日勇武,儿子孙策又得脸争气,可叹自己年近不惑,膝下却没有子嗣承欢,不由得怆然涕下,声噎喉堵。

    孙策也是悲不自胜,便为他张罗,安排斥候去了寿春,禀明袁术做主,将朱治的外甥施然过继到他名下,改名朱然,一并接到镇上。先赠送了大份厚礼不说,还将朱然也送进立仁庠序,与弟弟孙权共同念书。

    一来二去,朱治有感于孙氏恩惠,抹着热泪说道:“伯符,你此番帮了大忙,来日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坦率开口。我虽没有什么通天本事,但好歹比你多吃了二十年的盐,生活阅历方面,还是略胜一筹的。”

    孙策这几日正苦恼于袁满带给他的一连串未解之谜,奈何身边蒋钦等人皆是冲劲十足的莽夫,才刚说两句就喊打喊杀,根本聊不下去。

    既然朱治这么提了,他便顺势说道:“侄儿还真有一桩事情不明,想向朱叔请教来着。”

    朱治正襟危坐:“贤侄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