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有点小牢骚。

    这哪里是请的仆人,完全是祖宗!

    倒是陈皎对江婆子很是抬举,她教规矩,便老老实实学,绝无半点埋怨。

    之前许氏让陈皎学淑女步,她很是抗拒,现在江婆子手持戒尺站在一旁指点她走路的仪态,规矩得跟什么似的。

    但凡陈皎举止哪里不对,戒尺就会打到身上。

    下手不重,但会疼。

    江婆子严厉道:“如今的小娘子跟往日大不相同,既是淮安王府出去的姑娘,自代表着府中的脸面。”

    陈皎应道:“江妈妈教训得是。”

    江婆子:“再走一遍,方才走得太快。”又道,“若是戴着步摇,晃得叮当响,不成体统。”

    陈皎应是。

    接连好几日她都在江婆子的戒尺下学习大家闺秀的那套礼仪。

    起初江婆子觉得母女出身不好,没规没矩,后来见陈皎态度端正,说话敬重,对她的偏见稍稍改观。

    梨香院这边的丫鬟皆是郑氏派来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大房的眼睛。

    郑氏忍了几日,终是露出獠牙,提出想把陈皎过继到大房的要求。

    淮安王过来试探许氏,她当场发难,伏在他腿上哭诉,泣不成声道:

    “陈郎,阿英打小与我相依为命,她就是我的命根子。大房此举,是要我许惠兰的命啊!”

    陈恩也很心烦,拍她的背脊道:“慧娘且放心,我们的阿英……”

    话还未说完,许氏就泪眼婆娑打断,“陈郎,当年我们母女等了你足足五年,如今好不容易才团聚,你就忍心把阿英嫁到交州去?”

    面对她的质问,陈恩选择了沉默。

    许氏到底有几分骨气,刚烈道:“我若知有今日,宁愿与阿英死在通州,也绝不来沾你陈恩半点恩惠!”

    “慧娘……”

    “陈郎,阿英是我的命根子,我们娘俩相依为命,没有她,我绝不独活。你若真要把她嫁给交州的老头子,那她出嫁之日,我便撞死在陈家送她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