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脑子,也长眼睛。”

    晏三合目光森冷无比。

    “她当过家,知道一斤米多少钱;

    季家一个月收入多少,开支多少;

    知道季家在外头有多少产业,也知道你们兄弟几个每年能挣多少银子回来;

    她天天坐在心湖边,挖一个心湖要多少银子,她心里算得出;

    家里饭桌上吃什么,衣服穿什么,又添了多少个下人,迎来送往的排场有多大,她心里都有杆秤。

    当她发现季家吃的、喝的、用的越来越奢侈;当她发现你季陵川暗中贪污,在替张家敛财时,她还有什么想不到?”

    晏三合冷冷笑了。

    “或许她还想得更多,她想到了太子与汉王之争;

    她想到了儿子是太子的人;

    她想到有朝一日,儿子会不会也因为某些原因,成为下一个被冤枉的吴关月?”

    “不可能……”

    季陵川脸彻底狰狞扭曲,双手握成拳头,用力的捶打着地面,嘴里仍然疯狂地喊着:

    “这绝对不可能……”

    “季陵川,你真真是小看了你的母亲。”

    晏三合的语气中,带着一些连她自己都难以抑制的激动。

    “吴关月身上流着陈氏,吴氏两代王朝的血液,她一个渔家女能让吴关月那样的人为她心动,难道只靠一点稀薄的姿色吗?”

    这轻轻一句问话,让季陵川心神狠狠一颤。

    “吴关月的儿子吴书年亲口对我们说,他父亲坐上王位后,回到北仓河边,和他说起了胡三妹。

    吴关月那时候大约年过半百,能让一代枭雄都念念不忘的女子,一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她十六岁进京,六十不到发现吴关月被冤枉,她在天子脚下整整住了四十年,在你们季家这个官宦之家耳渲目染了四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