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只在几个眨眼间。看着这一幕的众人面面相觑,气氛乍然间古怪起来。

    “我去看看。”赵暄轲有点不安地说。

    “我也去。”周靖说。

    常牧也站了起来。

    只是简单的谈话前观察而已——

    怎么人就出事了??!

    这是所有人的此刻的内心疑问。

    越来泽喝了口茶压压惊:“我也去看看。”

    吴嘉瞪着他们的背影,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

    源深知道自己状态不对。

    以左眼为起点的剧烈疼痛在短暂的瞬息漫布全身,痛到连大脑都一片空白,让他只想挖掉那颗出问题的眼睛,残存的理智又提醒他这是荒谬可怕的自残行为——但实在是太痛了,太痛了!

    他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左手紧扣着眼睛,眼前炸成一片纯白,疼痛一波波地冲袭着神经,每一根血管都奔腾着啮骨的毒素,也许就连昏过去也会被疼痛再次惊醒,他甚至以为自己即将融化在这岩浆奔涌般的疼痛里。

    似乎有谁在耳边喊着他的名字,但他听不出是谁也无法做出合适的反应,光是压抑哭泣和尖叫的本能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左眼的疼痛依旧持续,灼热到令他生出大脑都要融化的错觉,也让他忍耐不住的,猛地合拢指尖——

    有人握住了他的手,强硬制止了主人想要抹除痛苦根源的行为。

    身边的人带有熟悉的气息,源深为这个行为短暂地将意识从对抗疼痛的混乱中分出一部分,“……打晕我。”几乎是立刻,他提出请求,声音颤抖,“太痛了。……抱歉。”

    他不太确定自己此刻提出的请求能否被对方听见,而在再次汹涌的剧痛下,他的思绪很快再度混乱起来,理智也因刚才片刻的空隙燃烧殆尽,唯独只记得一件事:试图将自己的手从压制中抽出。

    并不是想要再次尝试挖掉眼睛,而是担心痛极的自己会反过来伤害到对方。

    即使自身遭受着极度的疼痛,也不会遗忘近在咫尺的他人;即使很少表现出来——因为没有机会——也确实是源深会做出的事。

    在自身与他人之间,他选择永远不会是自己。

    但非常遗憾的是,几乎没有谁能真正体会到这一点。

    制止他的人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作为朋友应该有的担忧与焦急的神情;但动作却是实打实的“体贴”——尤恩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力道扣住他的双手手腕,将他半翻过来,然后空出一只手,覆上那双紧闭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