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邬云崖眉心轻皱,怕他以为自己是那种争权夺利之人,连忙补充道:“其实我也不想介入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的储位之争。可因为姑母的关系,所有人都把我划归在二皇子一派中。大皇子没有容人之量,一旦胜出,我们都没有活路。不然,我其实挺乐意在太平盛世里当个富家翁,同你一起自在逍遥的。”

    “云崖,我告诉你这些事只是想让你心中有数罢了,我已经被迫卷进去,我不希望你也因为我的缘故劳心劳力。你只要开开心心地养好身体就行。”

    邬云崖感觉柏洲把他当成了一件珍贵瓷器,捧着抱着千般小心都害怕摔坏了。他虽然知道了徒弟对自己的心意,可知道是一回事,亲身面对又是另一回事。

    他在徒弟那颗滚烫的真心面前落荒而逃,勉强维持住表面的镇定,垂眸避开他的视线说:“我知道了,我不会多想的。”

    回府后一时无事,柏洲本想陪邬云崖午睡,不过身体已经被改造得非常健康的邬云崖不需要午睡,于是柏洲拉着他走出正房。

    “你还没逛过将军府吧。这里原先是前朝宰相府邸。先帝平定天下后,这里一直空关着,当今皇上赐下后我只翻修了一遍,现在还保持着原宰相府的布置。传说前朝宰相文采风流,他设计的庭院应该也算很精巧吧,不过我不太懂这些,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两人沿着蜿蜒的回廊走向花园。

    这时外面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秋雨带来沁骨的凉意。

    柏洲怕他受寒,本想打消逛花园的计划带他回房,但邬云崖担心两人共处一室,徒弟又要对他动手动脚,所以执意要去。

    柏洲只好吩咐下人抱来一件厚毛斗篷,不由分说地披在他身上,一手撑伞,一手牵着他走出回廊。

    这处前朝宰相府的花园占了后院绝大多数的地方,东北角建有一座石山,山上有处凉亭,四周挂着薄幔轻纱。

    凉亭下一道小瀑布水声潺潺,流向中央占地颇大的锦鲤池,池中有数百红鲤,大多聚集在靠南的一片荷塘里。

    时值深秋,荷塘已经枯了,但旁边岸上的枫树红得正艳。荷塘对岸有一处水榭,由弯曲在池面上的栈道相连,水榭里布置着书桌和躺椅。

    四季别类的花和树木错落栽种在水池周围,有小径穿行环绕。

    秋雨越来越密,铺着青石板的小径上开始积起一处处小水洼来,风也渐渐变大了。

    柏洲打定主意等逛完这圈后一定要带邬云崖回房。

    他们走到石山下面,柏洲见邬云崖望着山顶凉亭中间摆放的一架古琴,笑道:“那架琴是整修这座府邸的时候,下人摆上去的,我从没动过那玩意儿。”

    “对了,云崖你应该会弹琴吧?”

    邬云崖想到他在第一个小世界时曾弹琴给柏洲听,只觉物是人非,故意说:“学过,但弹不好。”

    “你肯定在自谦!我总觉得你很擅长,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邬云崖连忙打断他的沉思:“你听到的肯定是别人弹的琴声。我们快点走吧,我有点冷了。”

    “那正好回房。”柏洲在回去的路上也不忘继续刚才的话题,“像你这样的京城名门公子都会学琴棋书画,那除了弹琴,你还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