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年的时间,窦太后白发人送黑发人,先失去了宠爱的小儿子,接着孝顺的长孙没了,两桩案子主审都是郅都,窦太后迁怒,她怪罪不了皇帝,却也要拿皇帝口中的这忠臣出恶气,就因为皇帝身边有这样的奸臣走狗,才害得她痛失亲人!

    说起这个外孙女她就更气了,原以为是个乖觉懂事的,结果两年前太子竟为她闯了匈奴,重伤昏迷命悬一线,简直荒唐到了极点!太子关乎汉庭的江山社稷,平常也处事沉稳,却因为她昏了头,偷梁换柱,做出这样莽撞危险的事!

    收到平姑消息时她差点没惊厥过去,那时候心里对这孙女的厌恶简直压不住,甚至想立刻下懿旨申斥责骂,碍着太子入匈奴这件事不能伸张,才硬忍下来,对这小姑娘是再喜欢不起来了。

    除了皇后,这件事窦太后埋在心里两年,嘱咐平姑不要外传,但始终膈应,前月又听平姑来信说阿娇与太子翻脸决裂,赶走了太子派去保护她的人,太子旧疾复发,她身有医术,却看也不去看一眼,实在冷心冷肺,太子一国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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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君,哪容得她这般糟践。

    几日前听王皇后说想要阿娇做太子妃,窦太后第一反应就是反对,这祸害嫁给谁都成,只除了嫁太子。

    阿娇就不是个安分的,又无嗣,真入了宫,那还了得,旁的女子生了小曾孙,阿娇容得下么!

    眼下听她站在奸臣那边,替奸臣求情,窦太后心里更是不喜,“当初给你那铁券,保的是你自己的性命,你也别想着拿出来保郅都,没用,这件事你别插手,也别再劝了,我不想再听了。”

    “倒是你,今年也十六了,我选了几个好儿郎,你挑挑看,要有喜欢的,祖母给你做主,就留在长安城,什么时候行了簪礼,成了亲,什么时候再回并州去。”

    阿娇见祖母盯着她,眼里有压制不住的怒火和厌恶,猜是平姑可能打听到什么,往宫中传了消息,前后想想便明白了个大概。

    到底是亲疏有别,首先刘彻是窦太后的亲孙子,其次她才是外孙女。

    王皇后见小姑娘脸色发白,忙笑道,“娇娇才回来呢,还是让她休息一下,日后再说这些事罢,左右人也不会跑,不急于一时,母后也让她喘口气,缓一缓罢。”

    窦太后心中诸多怨怼,现事安平不好么?偏生她去并州要做那些事,把各处的亲戚挤兑得活不下去,去年让她把那烧白瓷的方子拿出来给阿武,也不肯,端的是个无情无义的。

    都称赞郅都有才,陶七公主有才,有才有才,这天下就是这些所谓的有才之士搅乱的。

    只要有些才干,那心就不安分了,必然要做些不安分的事,窦太后今日不想同这孙女掰扯那些盐铁粮的事,想着姑娘家还是成亲好,早点成亲,也就没精力瞎折腾了。

    她也不会亏待孙女,选出来的这几个儿郎,都是顶天权贵家的嫡子嫡孙,又有出息,委屈不了她,“素姑把画像拿给小七看看。”

    素姑屈膝应了声事,把卷轴一一摊开在阿娇面前了。

    王皇后急得不知该如何说好,窦太后对阿娇原本就很不满了,阿娇还想保郅都,那皇帝都保不了的人,谁能在太后刀下抢人,其他有个臣子要劝,差点被砍了头,勉强捡了条命,也回乡种地去了。

    如若阿娇现在手里有赐婚的圣令,先斩后奏,太后再气,也只能忍着,过一久长公主回来劝劝,婚事也就成了,现在中途不知出了什么岔子,太后火气上来,是非要给阿娇安排一门婚事不可了。

    王皇后急得口里起泡,她不想纠结朝廷上的那些弯弯道道,她只知道儿子喜欢阿娇,她便要让儿子称心如意,就这么简单。

    阿娇站着没动,窦太后手杖在地上敲了敲,“祖母不会坑你,你来看看,不喜欢这些,再挑别个,女孩还是成亲好,你再倔,祖母就要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