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石子砸伤她的手腕,真是太便宜她了。”

    我记起那颗砸在连翘手腕上的石子,原来是二爷扔的,我还以为是红梅扔的呢。

    “你们奶奶本性不坏,就是因为身边有这样的贱婢,成日挑唆着她,才叫她失了本性,越发浮躁。”

    他摸了摸我的脸颊,出去吩咐一个婆子。

    “把奶奶身边的连翘拿住,趁早打发了。”

    打发?

    二爷虽然性子冷,却不会对底下人太过残忍无情。

    别的主子嘴里的打发,就是将人交给人牙子,随便卖到哪里去。

    若是年纪小,也就罢了,转手一卖,还能卖到好人家去,从头学规矩,一步一步来,总有再次熬出头的时候。

    可像连翘已经长成,又生得不差,还在主母奶奶身边做一等大丫鬟,人牙子领到手,就乐开了花,开高价卖到窑子里去,连翘这辈子就完了。

    但二爷不是这样的人,他嘴里的打发,便是打发到庄子上去。

    了不起,在连翘去庄子之前打几板子,就跟处置春兰一样。

    可我不想就这么便宜了连翘。

    连翘怂恿二奶奶,掐灭了我的希望,我就要亲手把连翘心中的小火苗给浇灭。

    她不是想要成为二爷的房里人么?

    我偏不叫她如意。

    “二爷!”

    我忙穿上衣裳,跪在炕上喊二爷。

    “我和连翘自小一块长大,在一处当差当了十年了,又一块跟着奶奶嫁过来,彼此情同姊妹,今日之事,本来就是个误会,怨不得连翘,二爷可千万别把连翘打发出去,若是将她撵到庄子上,她一个奶奶身边的一等大丫头丢了脸面,以后在庄子上可怎么活呀。”

    二爷没说话,倒是紫菀在窗外急吼吼地开口:“姨娘的性子怎么软得跟泥一样,连翘都骑到姨娘的头上来了,姨娘还要为她说话吗?”

    这回我没嫌弃紫菀插嘴,反而顺着紫菀的话头轻声叹了一句:“你不懂,连翘挣扎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到了一等大丫头的位置,现在却把她打发出去,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吗?紫菀,你记住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是说给二爷听的,二爷不作声,我便继续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