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亦诚张了张嘴,声音更虚:“你喜欢辣的,我想跟你一样。”

    “……”

    霍顷瞬间无力,“你这是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我负不起这个责任。”

    舒亦诚朝被窝里缩了几寸:“我知道。”一副“我错了,我认”的可怜模样。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知错,反正看起来是真的知错了。

    还怪听话的。

    他眼皮轻阖,从下方投出视线。

    舒亦诚看着他,完美的五官、略带紧张的神情,在灯光的照射下淋漓尽致,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霍顷心口一紧,眼前忽然闪过几个画面。

    刚认识时,假装不经意“撩拨”他,被他捅破后一脸慌乱的解释,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孩;

    不顾被他下了面子追到家里,面对两个手持水果刀的家伙,不但不跑,还非要问“霍顷在哪”,最后跟人混战,导致好看的脸挂了彩——以舒亦诚能“靠脸吃饭”的程度,近乎于半毁容;

    “不放心别人”,要亲自保他安全,住进来后却只字不提那些危险,负责给他做饭,半强迫他改作息,存在感逐渐清晰。

    这些片段里的舒亦诚各不相同,可细究起来,这些都是同一个舒亦诚,言行举止,乃至某个时刻细微的神情,是如出一辙的。

    包括眼前苍白无力的男人,也是同样的舒亦诚。

    可紧跟着,几个全新的画面横插飞至,将这些片段打的东倒西歪,乱七八糟的散落一地。

    ——是今晚在火锅店,面对同学时的舒亦诚。

    他平静如水,讲话不疾不徐。

    可眼中、话语中,莫名让他觉得陌生。

    像坐在春光灿烂的花丛里弹琴唱歌的美好青年,猛的手指劈叉,青年缓缓抬起手,笑着对他说:“流血了。”

    他这才发现,青年怀里的哪是什么吉他,赫然是一把寒光闪现的尖刀。

    刀身映着青年苍白的脸。

    绝美,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