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诧异地看着抱着被子而来的人,错愕道:“你不是……”

    “嘿,别提了。”

    露宿荒野的时候两人没少一起躺地上,桑枝夏把被子铺稻草上一半,身上裹了一半,露出个挂着黑眼圈的脑袋说:“婆婆这么哭,真的不会有事儿吗?”

    “你要不去劝劝?”

    徐璈没想到是为这个,猝了下苦笑道:“娘是这样的性子。”

    别说是突逢大变的现在了,就是之前在侯府的时候,稍有不顺心的也是这么整夜整夜地哭。

    谁都劝不住。

    桑枝夏表情复杂地吸了口凉气,打着哈欠说:“我就暂时不回去了,等补好了屋顶我就在这边睡。”

    反正名义上的夫妻也是夫妻。

    经过三个月的相处她也看看出来了,徐璈的名声是不好听,可这人却极其规矩。

    睡在一处也没事儿。

    徐璈本想说不妥,可见她飞快闭眼像是累极了的样子,嘴唇反复蠕动最后却什么话也没说。

    桑枝夏数月来头一次有了被子裹身,本该是睡得挺好。

    可迷迷糊糊间,她却好像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

    怎么滴滴答答的?

    再一次被冰冷的液体飞溅到脸上的时候,她终于是从困意中挣扎而出,带着薄怒瞪圆了眼。

    什么鬼?

    可当看清眼前一幕的时候,她瞬间呆住。

    外头稀里哗啦的,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天上下大雨,棚内是中小雨。

    而她睡的地方从正中被搬到了角落,斜斜地靠墙支起了几块木板借此避开了风雨,她的头的侧边还举着一只遒劲有力经络分明的大手,大手里抓着个盆口向上的木盆。

    溅到她脸上的水,是从接满了雨水的盆里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