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出钉子后,露出一个圆孔黑洞,魏采薇用匕首从黑洞继续往下挖,掏出木屑还从外层木板上凿穿一条缝隙。

    只是一页纸的缝隙,但足够自救了。

    魏采薇挽起衣袖,露出如玉般的胳膊,她打开尚有余温的茶壶,倒出一半茶水,然后将胳膊放在茶壶上,用匕首在胳膊划了一道,给自己放血。

    鲜血流进半壶茶里,即将接满时,魏采薇在伤口上洒了止血的药粉,用帕子包裹严实了,然后提起茶壶,将里头温热的血水往车厢地板缝隙里慢慢倾倒。

    血水从缝隙里低落,就像一条殷红的细线,随着马车的疾驰,在满是黄土灰尘的大街上画了一条似乎无穷无尽的红线,格外醒目。

    红线还散发血腥气,绝对不是朱砂等染料。

    外面的行人听不见马车里动静,但是可以看见车厢底部正在流血。

    有热心的路人开始在路边呼停,“快停下!车里的人流血了!”

    前方就是朝阳门了,车夫刚开始还想蒙混过关,假装没听见不仅没停,还催马速行。

    但是他今天欠缺了一些运气,好巧不巧,遇到了巡街的顺天府衙门武都头。

    武都头看到大街上清晰的一条血迹,赶紧拍马直追,终于在朝阳门之前逼停了马车。

    停车!你车上装的什么东西?你是个聋子吗?叫了半天不答应!”武都头骑马拦住去路。

    车夫一副如梦方醒的样子,“哦,一头刚宰杀的猪,主人家催的紧,小的着急送货,就没听见军爷的话。”

    武都头常年解决各种各种犯罪,当然不会轻易相信,问道:“你运一头猪而已,为什么把车门窗户都关得死死的,还上了锁?”

    车夫解释道:“军爷有所不知,今天没有人押车,全靠小的一个人。小的担心有人从后面翻到车里去,随便割几块肉偷走,小的在前面赶车,背后没有长眼睛,小的赔不起啊,所以干脆把门从后面锁死了。”

    武都头指着窗户:“窗户又钻不进人,为何也要锁死?”

    车夫说道:“小的怕有熊孩子往车窗里扔脏东西,把猪肉弄脏了,小的更没法交差。”

    与此同时,魏采薇感觉到车不震动了,应该是已经被路人发现,被迫停下,虽然听不到外面的对话,但是魏采薇在车里拼命的踢踹板壁,大声叫道:“救命!”

    板壁虽然双层夹棉隔音,但是马车停下来之后,还是有些许动静传到了武都头耳边。

    武都头下了马,把耳朵贴在板壁上细听,他听不到呼救声,但是能够感觉到马车板壁的震动,正是魏采薇在里头猛踹板壁。

    武都头觉得里头是个活物,并非是一头宰杀的猪,除非死猪能够复活,对车夫说道:“你下来,打开车门看看。”

    车夫见实在糊弄不过去了,当即从车辕子纵身一跃,直接跳上了武都头的马,拍马狂奔,钻进了旁边的巷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