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画师,不坐在末尾,却坐在中间,看来这计家待这画师很是宽厚。他没记错的话,下午就是这个画师打断了他和许红渠的谈话。

    裴子阳知道有人有意无意中都在往他这瞟,他的位子原本是安排在末席。

    下午他还躲在房间里休息,结果裴家的下人有请,只是因为作为商会会长的裴青松夸了一句他的画,并且想要让人引荐一番。

    当时,裴子阳听到下人的话就无言以对。

    他爹看了他在画上落的印章又岂会不知道这幅画是他的作品,就是看他来了,才把他叫过去。

    裴子阳见到裴青松的时候,裴青松表现出了一副关爱晚辈的态度,殷切地询问了裴子阳的师从何人,更表明最近收了一副仙鹤图对绘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裴子阳一度忍住了拂袖而去的冲动,就他对裴青松的了解,那个仙鹤图铁定是哪个商会的人送来讨好他爹。

    他耐着性子对裴青松的问题,不过想来他与他爹也是有一阵子没见了。

    说到最后,裴青松让人拿了一袋赏银给裴子阳,裴子阳当时也是左右为难,最终还是接了下来,不过还是打算找个时间还给他。

    不然,这银子多烫手,要是真的花了出去,他还不知道裴青松会怎么损他。

    计家管事见裴青松对这个青年人多有关照,又想起老爷的吩咐,一定要照顾好这位商会会长,他们计家之后的生意还需要裴青松多加照顾,这才将裴子阳的位置往前挪了挪。

    不想高调的裴子阳这才不得已才坐在了这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上。

    一顿饭下来,众人也是各怀心思,觥筹交错间也是暗流涌动。

    临散场的时候,许红渠微微扫了一圈,没有看见裴子阳的人,不然还想可以将他一同带回府中。

    这个时候,裴子阳正被裴青松拉着说要讨教一些绘画知识。

    上了马车,裴子阳立刻变成没有正形的样子,将刚才的那一袋赏银抛回了裴青松的怀里:“爹,我说你装得累不累。”

    裴青松也是没了外人面前作为商会会长稳重的样子,一巴掌拍在裴子阳的背上:“你这个臭小子,还知道我是你爹。”

    裴子阳立刻往边上躲:“爹,许久没见,您手劲还是那么大。”

    “怎么不把你叫过来,你是不打算来见我这个爹了是不是?现在翅膀都硬了,不在租的小院子里住着,都跑到人家许家去住着了?你长能耐了是不是?”裴青松吹胡子瞪脸地问着裴子阳。

    “您消消气,我这不是顺手救下了许家小姐,这许家也是为了报答救命恩人,才让我住着的。”裴子阳说起话来也大言不惭。

    “看来这许家还算是知恩图报,不过这许力没认出你?”裴青松有点怀疑许力是知道了裴子阳的真实身份才让裴子阳住在许府。

    “许叔是这么问了一嘴,但是被我敷衍过去了,应该也是没有起疑。”裴子阳正才稍微露出了点严肃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