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看她?满眼满心都只有那只狗的样?子,觉得眼熟的打紧,心里开始不是?滋味,像是?被按头喂进去一只酸果子,皮都没?剥开,口腔里、胃里都是?涩的,酸的。

    姐姐总是?这样?,捡了他还不够,现在又捡了只狗。他不喜欢她?这种同情心泛滥的样?子,如果她?的同情可以随便赠予,那他靠什么来证明自己的独一无?二呢。

    他劝诫自己,不过?是?只狗而已,不要惹她?生气。

    许连琅招呼路介明,细细想?了一下?,道:“我记得东屋里还有些牛奶,它还太小,吃不了太多干的。介明,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路介明迟缓的“嗯”了一声,窝在喉咙间的话被咽了下?去,他发觉此时并不是?问她?的好时机。

    她?被狗分去了精神,这样?郑重?且羞涩的话题,他说不出口,也觉得这个场景说出去,似乎不会得到好的答案。

    他有时预感惊人。

    他很怕,怕她?知道,厌了自己。

    自己养大的孩子在梦中是?那般与她?缠绵……此时的路介明并不觉得成人世界的水·□□·融是?纯粹的,是?美好的……他的父亲强上母亲时,那些喘叫声从未断绝,他以为是?肮脏的,不堪的,淫·荡的……

    他在她?面前总是?卑怯的,卑微的讨好着,生怕她?的离开。他赌不起,更是?不敢赌。

    路介明截住自己朝她?走?向的步子,浓眉半敛,微眯的眼上下?审视着这只狗。

    他整个神经都在紧绷着,绷到了极致的弓,就差最后一把子力气,就可以射出利剑,向许连琅剖析他那少年青涩心思,试探她?的心意,陡然被一只狗打乱了所有的计划,路介明不可避免的带上了情绪。

    他很少这般情绪化,他一向隐忍,自持,今天破天荒的,跟只狗较劲。

    很小一只,杂色毛发,耳朵很大,两只耷拉的耳朵上覆盖着黑毛,像只大老鼠。

    路介明嫌弃的眼神不加掩饰,许连琅一向喜欢好看的,不知道怎么就瞧中了这只。

    当年他也是?因为好看,才得许连琅记了那么久,这只狗又凭什么呢!

    “殿下?,它饿了。”许连琅歪歪了头,话里带着些催促的意味,奶狗似有所感应,很是?配合的“哼哼唧唧”。

    许连琅给它顺毛,从姿势到态度都亲昵的很,她?将它抱起,一并往西厢房走?。

    路介明横在她?面前,眼睛并不看她?,心虚的找不到定焦的位置,“那奶……我还要喝。”

    那么高的少年,抿长唇线不情愿的样?子,让许连琅嘴角发笑?,她?粘黏腻腻的跟他撒娇,“去吧,殿下?,那奶都放了好久了,也没?见你喝,你总不至于跟它抢东西。”

    路介明受不了她?的撒娇,女?人眨巴着眼睛,睫毛扑闪扑闪的,配着话语的内容唇瓣无?意识的嘟起,水润的让人心慌,他的耳根倏然红了。

    他怎么就不止于跟它抢东西了?如果东西是?她?,他完全不介意跟狗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