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几乎不可能成真的猜测,在苏执琅本可以在苏宅继续百般折磨她却欲盖弥彰地将她软禁在苏府的事实面前,花棹看到了一线生机。

    花棹不可能放弃这唯一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

    半年前,如若不是苏执琅授意撑腰,严列如何能如此嚣张,目无法纪?

    那些施加在她身上的刑罚,每一件都历历在目。

    一开始是鞭刑,休克性疼痛折磨得她不成人形。

    再后来是精神凌|辱,从一开始关在密不通风的暗室中,五天五夜,没有任何光亮,没有任何声音,静静等待自己的身体腐烂化脓。

    到后来,刑讯官把馊掉的食物倒在地上,让她舔舐,花棹蓬头垢面,双眼被击打得肿得睁不开来,然而脖颈处却系着细细的铁环,只要站起来便有人重重将她打落在地。

    要她做最为卑贱的狗,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此生不能再站起来。她那埋藏在骨子里的傲气,如果不能一根根打断,那么就一点点把傲骨磨成粉。

    亲手施行的“罗刹”严列是名不虚传的心狠手辣。

    犯人和施罚者,针尖对麦芒。

    花棹又怎么会屈服?

    她是泥泞里拼出一条生路的蝼蚁,知权宜之计下的卑躬屈膝,却从不会真正折了傲骨。

    她还记得严列那张狰狞的脸,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么?人啊,为了活下去,其实什么都愿意,什么都会肯的,你现在不肯,如果我让牢狱中那些强|奸案犯关在一起,你觉得他们会对你做什么?要知道,一群欲|望强盛却迟迟得不到解决的畜生,会对一个姑娘家做出什么事情来,你能想象吗?”

    严列那个时候并非全然恐吓,在一次次花棹不肯像受训的狗一样舔舐食物时,真的试图把花棹扒光了衣服丢进去过。

    然而惨烈的战斗却以花棹差点将严列的手腕咬断而仓皇结束。

    她的身上是血混合着污垢,皮肉翻连,即使奄奄一息,可是眼神明亮地却凛然不可侵犯。

    虎落平阳,也是虎,哪轮得到犬吠。

    …………

    “遣怀。”苏执琅似乎在梦呓,下意识地捉住了花棹的手,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纤长的睫毛滚落下来。

    她没有动,也不再回应这声呼喊。

    她想,这场戏,是时候走向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