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脸一板,郑征西戒备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家下人难道不够用么,要你来吃咸萝卜淡操心。”从小带大他的,那不是就他的奶妈嘛。这人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才来没几天,怎么就反客为主了,这还得了!得治!

    有些无奈的看了郑征西一眼,方承越又把头扭过去对陈妈说,“陈妈,把参汤给郑小姐端过来。”

    陈妈赶紧飘到门边去端汤碗。

    见陈妈走起路来,相当的利索,郑征西才发现她有一对天足。她这个年纪的下人,天足其实很少见的。

    “郑小姐,听说您昨晚受惊了,这是少爷一大早吩咐厨房煲的参汤,您快趁热喝了。”

    接过汤碗,郑征西低头闻了闻,汤味够浓,清清亮亮也能看到碗底。抬头已经换了一副好态度,看着方承越问,“你们今天早上到底去哪里啦?”

    “男人的事情,女孩子少过问!”

    这语气一听就知道问是问不出来了,跟她父亲一样一样的,郑征西懒得再跟他磨牙,恨恨看着他,心想,“早知道就不同他讲废话了,真是白白浪费表情。”

    当着陈妈的面儿不好发作,她立在旁边看着她呢,似乎在等她把汤趁热喝了,碍于面子,只好喝了两口汤,和颜悦色的问道:“陈妈,您是北方人还是南方人?”

    “老奴以前是方夫人的贴身丫头,都是通州人。”

    “我下周日就要启程回国了,到时候小何同小樊也会留下来。”趁胜追击似的,方承越说。

    花样这么多,让郑征西有点目不暇接,“为什么?”

    “家里没有侍卫,我瞧着阿爸也不放心。他们留下来,保护你们的安全。”

    “我不需要,你带他们一起回国,一个也不准留!”

    方承越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郑征西还以为他答应了,让她觉得她争赢了似的,便没有再追究。

    过了很久,郑征西才发现,当他不说话的时候,就代表他不会轻易更改主意,除非她强烈反对。他从来不正面和她发生冲突。

    郑征西在沉默中饮着参汤,那个叫樊海天的新来的侍从快步走了进来,正要高声汇报什么,方承越目光一凛盯着他,那小伙子见了,神色和脚步顿时一僵,心里骤然一阵发毛,眼神一缩。

    真是奇怪,他长得明明也没那么可怕啊。再说一不是恶霸、二不是魔鬼,真不晓得他们怕他个啥呢!凭心而论,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再怎么用挑剔的眼光审视他,郑征西还是觉得这人长了一副好皮囊。

    下人这副态度还能理解,瞧着这名副官模样的待从也是这样,郑征西就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往里挪了两步,郑征西看见小樊的双腿似乎微微打着哆嗦——他怕他。昨晚还见他遇事临危不惧的样子。

    “五少!”小伙子的口齿开始不利索,“那个,麦班主求见,郑公,郑公请您马上到办公室!”福至心灵,凑在方承越耳边小声说。紧张之中,隐约感觉到他的主子似乎不想让郑小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