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刚在外头大水缸舀水洗漱时,那几个人眼神有些怪异地看着他。原来是都商量好了的,把他们这些不愿意一起分享口粮的给排除在外了?

    想到这里,他掩下眼底的鄙夷,面带微笑看着闻婷道:“可以,我们合用一口水缸,到时候一人轮流打水一天,至于柴火我不怎么用,你就自己捡吧。”

    这个结果也可以。

    闻婷拿到了李卫东的自行车钥匙,回屋拿了两个红薯就去上工了。因为厨房被人占用着,她也没工夫等人家做好饭,等会割猪草就迟了。

    今天的活和往常一样,就是割了两大篓子猪草,然后拿回去混合了米糠等干料,煮了满满一大锅猪食。

    煮的时候她把两个红薯埋在了炉火底下,等着猪食煮好装盆后,才有空把两个红薯扒拉出来。

    一时间焦香软糯的红薯香味扑鼻而来。

    闻婷正高兴地拿着烫手的红薯打算剥皮后,余光瞄到了一旁的龚大爷喉结动了动。看见她看过去,还迅速地撇开了视线。

    这不会是早上也没吃吧?

    闻婷觉得有可能,之前就听说龚大爷是十年前被下放过来的,当时家里的妻儿都和他主动断了关系,还把家里的财产都上交了,才换的母子几人的平安。

    龚大爷一个人拎着个破箱子来到清河村,老队长念其年纪大又干不了什么农活,才让他好好养起猪来,这一养就是将近十年。

    虽然说近几年他养猪有能耐,公分也提高了不少,可是龚大爷依旧是穿的破破旧旧,而且越来越显老,明显身上脸上都没什么肉。

    闻婷猜测,也许他和家里人断了关系是假,偷偷接济家里是真。

    想到这些,她剥开手里的红薯皮,一口口地吃了下去。

    喝了一点凉水,闻婷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走过去说:“大爷,我去村里找人淘换个水缸,下午我会早点过来干活,行吗?”

    龚大爷还在等着猪食放凉,头也不抬眼神发散地点了点头。

    闻婷高兴地说了声谢谢,而后把剩下的那根烤红薯放在他跟前,道:“那我就先去了,有什么活等我回来再干。”

    她说完就走,也不给龚大爷拒绝的机会。

    闻婷这一个晚上一个上午,把自己的境况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遍。

    如今她不能再在知青点做鸡蛋糕了,一来是厨房随时会有其他人用着,她若是时间拖太长,可能会引来更多麻烦。

    二来是,有人会偷翻她的柜子。

    本来买个锁头就能解决的问题,可偏偏这个时候买个锁还得有工业票,这玩意在农村里可不是轻易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