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恰能说明,霍骁对陛下的态度绝不是对战利品的,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

    他的计划,说不定比想象还要更顺遂些。

    宋矜尚无官职在身,但他是太尉府中首屈一指的门客。在当今的情形下,这身份比五六品的乌纱帽更为好用,甚至能让他一路无阻,进宫直奔御书房面对圣颜。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带着魏太尉的意思来的。只有江止盈才知道,这人多半是自作主张,又憋了一肚子坏水儿。

    没想到,宋矜真摆出一份说正事的架势。

    “大行皇帝的梓宫尚停灵于颐宁宫,大家不敢擅作主张,便命我来请示您怎么做?”

    就这?

    江止盈拧起细眉,不敢相信宋矜大费周章地找她过来,是为了一桩对局势无关紧要的事。

    不过细细想来,这事当真不好处理。

    虽是早春,遗体久放也会腐烂发臭。而满宫之中,名义上能决断先帝去向的,不过她一人。

    江止盈想了想说:“拟谥号交由礼部处理,动土入陵交给工部,其余的交给宫中有司。”

    皇帝宾天之后有一系列程序,她不晓得具体的章程,干脆全部交给有经验的官员。

    毕竟先帝与她,确无半点父女情分。尽到明面上的孝义就好。

    霍骁在旁边说道:“让他们把守孝免了。”

    孝期之间,群臣与百姓都要禁酒水、节游乐、忌房/事。

    先帝截了西凉白灾的赈济之物,和霍骁算是结了仇。他拒绝为这么一个昏聩无能的君主戴孝,即使是装装样子也不成。

    江止盈这才想起来还有守孝一回事。

    她紧张地看向宋矜。自己对这事是没什么所谓,她担心的是担心宋矜和他代表的百官接受不了霍骁轻慢的态度。

    逆料,坐在下首的男子能屈能伸的程度远超想象。

    宋矜面色如常,却故意看了江止盈一眼:“某知晓了,自会将霍将军的意思转达给礼部。”

    他将“霍将军”三个字咬得很重。

    暗示的意思很明显,如果这个要求是江止盈提的,礼部还会讨价还价。但如果是霍骁,他们定然无所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