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是子君哪。”

    张老爷子一笑道:“我还以为你小子失踪了呢,怎么?有什么事又想支使我老头子了?”

    王子君的脸一红,这两天因为张露佳的事情,他对张老爷子有些躲避,此时被老爷子一语道破,有点说不出的窘迫。

    “爷爷,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我这不是遇到难处了吗,还真得请您帮忙啊!”

    ……

    老董的车开得很平稳,来到叶华亭安排的酒店时,已经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了。王子君的车刚刚停稳,一个年轻的男子,就快步迎了上来。

    “王市长您好,我是叶书记的秘书薛自立,叶书记等您多时了,您这边请。”薛自立一边借着霓虹灯打量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却让纪委书记不得不亲自请他吃饭的年轻市长,带了一脸的恭敬。

    王子君伸手和薛自立握手道:“自立老弟,叶书记一召唤,我这一路上就马不停蹄的往这儿赶哪,你看,我提前一小时出发还走到这个时候了,看来,从东埔市到山垣市,真该修飞机场了!”

    听到王子君的称呼,薛自立的心里好受了许多。作为叶华亭的心腹,薛自立自然明白叶书记这个时候请王子君吃饭究竟是为了什么。有道是主辱臣死,现在虽然早已过了那个时代,但是一种被人蔑视的感觉,还是让薛自立很不自在。毕竟叶书记这是在向王子君低头,而且还是向一个曾经被查处的对象低头呢。

    薛自立这一刻的心理感受,王子君能理解。但是薛自立对于他今天的目的来说,并没有什么价值,他今天出手的主要对象,是叶华亭。

    在整个山省,能让叶华亭请客的人屈指可数。现在叶华亭眼巴巴的请王子君过来,就是在向王子君表明自己的一种姿态。

    “子君市长,快坐快坐。”叶华亭并没有安排豪华的总统套间,相反,他只是要了一个最普通的小单间,在王子君走进房间的时候,叶华亭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笑容的朝着王子君招手。

    “叶书记,真是惭愧,让领导久等了,我刚才还跟自立老弟说呢,从东埔到山垣真该建个飞机场了,预备着领导一召唤我就直接飞过来呀。您看我下午一上班就从东埔出发了,愣是在国道上堵了俩小时,把我急得呀,这汗都出来了!”王子君双手握着叶华亭的手,脸上带着一丝愧疚的说道。

    对于王子君的迟到,叶华亭原本是很窝火的。他娘的,我再怎么对你客气,纪委书记的身份毕竟在这儿摆着,请你吃顿饭吧,你他娘的倒猪鼻子上插葱,装起大象来了!

    心里正腹诽着王子君,一见他本人如此的上道,也只能捏着鼻子将一肚子不满憋回肚子里了,脸上更是一副宽容的表情道:“子君哪,你堂堂一个大市长,平时也是日理万机的,今天你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怎么会怪罪你呢?再说了,堵车也说明东埔市的经济发展上了快车道嘛。从东埔市到山垣建飞机场是个笑话,但是如果你王市长想修东埔到山垣的公路,我倒可以帮你一点忙。”

    “谢谢叶书记,领导说话可是一诺千金,自立老弟在这儿听着呢,将来我登门求您的时候,您可不能装糊涂忘了啊!”王子君一指薛自立,插科打诨的说道。

    两个人说笑一番,房间里的气氛好了不少。叶华亭虽然心里对王子君依旧有不少怨气,但是此时看着谈吐自如的王子君,突然觉得自己当初真是昏了头,怎么会拿这么一个人开刀呢?

    薛自立在服务员上了四个菜之后,就快速的离开了房间,叶华亭和王子君两人相对而坐。

    喝了两杯酒之后,叶华亭将酒杯一放道:“子君市长,说实话,老哥有点对不起你啊!当时为了还你一个清白,也为了堵住那些蜚短流长,我向聂书记提议对你和张露佳同志进行一次调查。没想到,我的好心被一些居心叵测之人给利用了,险些酿成大错啊!”

    看着扭捏作态的叶华亭,王子君暗自鄙夷,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还在这儿费心演戏顶个屁用,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啊!对叶华亭这种表现,让王子君在不觉之间又对他轻视了几分。如果叶华亭能坦坦荡荡的说这就是自己的意见,君子敢作敢当,王子君虽然恼恨他,倒也觉得他勇气可嘉。

    心里尽管看他不起,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的灿烂了。将手里的筷子放下,认真的说道:“叶书记,当着真人的面儿我从来不说假话。咱今天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那天走进纪委的时候,我心里对您是有怨气的。您想啊,我好好的干我的工作,整天忙得跟个骡子似的,两眼一睁,忙到熄灯,我的辛苦您看不见,却因为一张所谓的照片,非把我揪过去接受调查,这我能想得通吗!我当时第一个感觉就是这是有人在找我的麻烦!”

    叶华亭本来以为自己这么一说,王子君肯定会笑着打哈哈,迎合自己的说法,这纯粹是一场误会,然后就不了了之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顺着竿儿往上爬,越发的蹬鼻子上脸了!竟敢直言不讳的表达对自己的不满。这为官之人怎么能不按常理出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