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控制,要克制。

    不要施舍,要割舍。

    再一次,傅九洲忍下冲过去抚平她皱起的眉头的冲动,将书翻过了一页。

    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去。

    两天后,唐若终于翻译完了那一份晦涩艰深的德文文献,交给主顾后,对方惊讶于她的精准,给出了一千五百元的报酬——对非专业译者而言,这已经是最高等级的报酬了。

    唐若的心情因为这一份报酬而欣喜不已,她将这笔钱投入到最新选择的一份绩优股里,体验到这种兼职甜头的她再次在网上接下了一份因为要求过高而无人问津翻译工作。

    至于那份简历,她已经完全抛在脑后了。

    晚上她回家的时候特意多买了点菜,因为据傅九洲所说,妈妈醒来也应该就在今天晚上了。

    该怎么和妈妈解释傅九洲的存在她也已经想好了,就说是无家可归但是帮了她的好人,妈妈是个充满智慧而宽容的女人,在这方面,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妈妈看出她的为难,不会过多为难。

    怀着这样一份美好的心情,唐若轻哼着歌儿回了家。

    傅九洲已经提前煮好饭在等她了,看到她出现在街角,就跑上来结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和她亦步亦趋地回家。

    看得出唐若的心情很好,他也弯了弯嘴角,问:“姐姐今天很开心吗?”

    “开心啊。”唐若的眉眼飞扬,“妈妈马上就能醒了,而且让我翻译的主顾给我结了高价报酬。”

    她笑眯眯地说:“今天买了很多菜哦。等妈妈醒了,我们可以好好一起吃顿饭。”

    傅九洲的嘴角慢慢上翘,眼里含着一湖波光粼粼的水,温柔地注视着她,正准备说些什么,忽然目光一厉,看向唐若身后的街角。

    街角立着旧路灯,灯光忽然闪了闪。

    绕着灯光扑腾的蛾子忽然像被惊动一样飞开了一下,过了几秒又重新飞回来。

    三个脊背有些佝偻的身影出现在灯下,被亮堂的灯光照得面目不清。

    傅九洲感到了来自空气里的恶意,不动声色地向唐若身后走了一步,将她挡在自己身后。

    灯光下,一个身影佝偻的人从灯下走了出来,他穿着蓝灰相见的衣服,面朝着他身后的人,指向唐若的方向:“是这个地方吧?”

    距离有点远,唐若沉浸在欣喜中没注意后方的动静,而傅九洲眯起了眼睛。

    “是这个地方。”剩下两人也从灯下走了出来,三人一起看向小平房的方向,点了点头,露出三张同样沧桑粗糙的脸,他们的目光并不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