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一切都勾起了滕当渊暗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梦魇。

    在滕当渊七岁那日,家中忽然涌进了一大堆陌生人,那些人嘴里叫嚣着什么“错事”、什么“抄家”。他们如潮水一般,将本就不大的家挤得不见空隙。

    而后呢?父亲被抓,母亲受辱自尽,而自己,为了活命……

    “你小子长得倒不错,不愧是顶清贵的书香世家的小公子。”为首的官兵用淫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那时的滕当渊,嘴

    里嘿嘿笑着,一看便知不怀好意。

    “嘿,人家可是小少爷,金贵着呢,哪儿容得上你我放肆!”

    阻止的人口中这么说着,眼睛一转,想出了一条更毒的计策。

    “不然你小子将它的眼睛剜去,我便留你一命,如何?”

    官兵的手指指着挡在滕当渊面前冲着外侵者龇牙咧嘴,喉咙中发出了阵阵低吼的老黄狗。

    何其可笑啊,一朝落败,竟然是一只畜生挡在了他的面前。

    它那么弱小,却螳臂当车,妄图给自己的小主人抵挡一二。

    小小的滕当渊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的眼睛不自觉地瞥向了那些士兵腰的右侧,那里别着剑。

    这些人就是凭着刀枪利剑,才能如此到他家中胡作非为!

    若他没有听从家里的话学习医道,而是习武……!若他也会剑……!

    “去!还不快去!”

    那群人乐得拿一个往日里总是高高在上的小少爷取乐,一个年纪不大的士兵也笑嘻嘻地威胁:“你若再犹豫,我便再杀一人!”

    说完,像是为了证明什么,那官兵手起刀落,随手就杀了一个离他最近的年迈管事。

    这个管事本已到了颐享天年的年纪,但因为已经在滕府做了大半辈子了,也不愿意离开,这才留了下来。

    滕当渊还记得,每次这个老管事出门,都会偷摸给自己带一些小玩意回来。

    或是街边的小泥人,或是早春茶铺最热门的小点心……

    但现在他却死了,躺在地上,血流了满地,直直蔓延到了滕当渊的脚下,甚至染上了他的衣袍,滕当渊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