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离开月台,继续前行了。刚才被吸干的尸体已经送下去了,警方也找了列车员做过笔录了,这一站,原本是个很小的站点,按规定仅仅停靠五分钟就够了,可是这一次,却因为发生命案,要核实

    列车上所有的旅客身份,还要排查、做笔录,耽误了整整四十分钟。

    眼前的夜色,犹如白洛迩如今的境遇,变幻莫测。

    他迅速将昭禾剩下的血处理掉,又隐身去了别的车厢,给所有的家丁施展了清洁术。

    待他返回的时候,现身在自己的车厢里,每每想起青狐的话,心中左右放不下心来。

    他起身,轻轻推开昭禾跟沈玉英那节车厢的门。

    沈玉英身子僵了一下,像是被白洛迩吓到了。

    白洛迩抱歉道:“阿奶,吓到您了。”

    沈玉英叹了口气,缓声道:“我见昭禾踢被子了,这火车上夜里凉,我就起来给她盖好了。”

    这节车厢,沈玉英没开灯。

    窗外有清朗的月光笼罩进来,可以大致看清人的轮廓。

    白洛迩顺手摁了灯,小小的黄色的灯光暖暖的,洒满了这里。

    沈玉英在自己床边坐下,笑着道:“这一路辛苦了,怎么也不去歇着?”

    “睡不着。”白洛迩走上前,看了眼昭禾熟睡的模样,目光露出宠溺。

    不知为何,白洛迩忽然一步都不想再离开。

    他非要亲手守在这里,守着这对祖孙,他才安心。

    于是,他褪了布鞋,抓着扶栏爬上去,侧身躺在了昭禾的上铺。

    沈玉英抬头望着他,诧异地问:“怎么睡上去了?”

    白洛迩温和地解释:“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而且,我答应过白灼,要亲自照拂昭禾的,天亮之后就到首都了,如果昭禾有个好歹,我如何跟白灼交代?”沈玉英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道:“不说我也知道。刚才火车在站台停了好久,好些警察都在外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白少爷,我心里也不踏实,说我们好不容易

    从大山里逃出来,总不会、总不会有什么邪祟,还跟着我们吧?”

    白洛迩就是害怕沈玉英胡思乱想,怕吓着她,这才隐瞒的。

    现在听见她说的,就知道她肯定是看见外头了,也肯定是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