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慢悠悠地问道“若是铺设青砖地面的话,一丈大概是多少钱呀?”

    治粟内史在心中算了算,大声道“回禀陛下,大约是六个大钱。若是连人工也一起算上的话,应该在八个大钱左右。”

    无名“嗯”了一声。然后对那名官员道“我大岳王朝才刚刚度过蛮子带来的灾祸,以后百姓的日子还难着呢。面子什么的可以先放一放,既然路面旧了,就都换成青砖好了。拆下来的青石板既然不是全新,那就折价成七万两银子贱卖给……”

    太监地传音适时提醒到“刘副都御史。”

    无名干咳了一声道“卖给刘爱卿好了。刘爱卿,你可愿为朕分忧呀?”

    刘副都御史脸色像吃了苍蝇似的难看,呆在当场说不出话来,求助似的望向右丞。

    崔姓官员这会儿不觉得倒霉了,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位比他还倒霉的官员。能让右丞一系的人吃瘪,说不准左丞大人心情大悦,他还能因祸得福呢。

    右丞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王朝颜面岂能如此儿戏?”

    无名被气笑了,反问道“王朝颜面?我大岳王朝百姓疾苦,食不果腹算不算王朝的颜面?国库亏空,养了一群只会往自己腰包里拾掇的蛀虫算不算王朝颜面?”说完,霍地站了起来,用手点着群臣厉声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朕这些年任由你们欺瞒,就可以把朕当成个傻子了?我问你们,在你们的眼中是不是王朝的颜面就像那青石地面一样,是用来给你们恣意践踏的?”

    右丞摆出了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口中却大声道“请陛下慎言。”

    无名毫不退让的瞪着他,讥笑道“怎么?朕这是没给足你面子,把右丞大人给惹生气了?那好,朕向你赔不是了!”说完,竟是向右丞躬身行了个大礼。

    右丞黑着一张脸,连忙侧过身子让开。口中道“老臣不敢,恳请陛下恕罪!”

    就算他再不把这个皇帝当回事,也没胆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受这一拜。

    皇族修士也是有底线的。

    无名冷着脸望下去,突然发难道“身为治粟内史却不解民情。在当下这个季节居然上报什么颗粒无收的屁话,还好意思声称世代为农。这个时候闹蝗灾?三岁稚童也写不出这样的折子吧?黄爱卿,这样的官员按律该如何处置?”

    黄城的老爹原本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戏心态,没想到躲在人堆里还会被点到名,吓了一哆嗦。先是隐晦的看了一眼左丞,见老人把头歪向了别外。咬了咬牙,把心一横,硬着头皮道“为官不力当剥去官身,杖三十,同僚受连带责任。而欺君之罪当诛。”

    无名又伸手指了指大堂上噤若寒蝉的另外一人,问道“这个呢?”

    黄大人“咕噜”咽了一下口水。低声道“贪赃枉法,应剥去官身,抄去家产,举族发配至苦寒之地劳役。”

    无名重重“嗯”了一声,坐回到龙椅上,沉声道“最让朕无法忍受的是你们都把朕当成了傻子。这么拙劣的折子都敢递交上来,是在当面羞辱朕吗?是不是退朝后好拿这种事情跟那些酒肉朋友吹嘘一番呀?谁给你们的胆子?是有人唆使你们这么做,还是仗着有人背后给你们撑腰?”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一群大臣“哗哗”跪倒了一片。

    这次无名的话头直指左右丞相,哪怕他俩素来不和,现在也被逼着站在了同一阵线上。

    右丞满脸地忧心之色道“陛下终日为国事操劳,一定是累坏了,该退朝休息了。”说完给司礼太监打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