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等薛青余自己起来坦白。

    奈何,对方是个有耐心的。

    “裴明砚!院主怎么样啦?你没事吧唔唔唔唔”小空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你小声点,别打扰他医治院主!”溏姑压低的声音说。

    小空嘟囔着,委屈巴巴,“溏姑你捂我嘴干嘛,我没打扰他!我就问问。”

    裴明砚叹气,把茶杯放回桌上。

    “睁眼吧。”裴明砚看着躺卧榻上的人,“说说,你的条件。”

    薛青余仍旧一动不动。

    裴明砚心道:“不是吧?这都还装?”

    “再不说我就走了,小空一次有用,却也不是次次有用。”

    薛青余悠悠转醒,咳嗽几声,亭中八把琴回归原位,他从卧榻上坐起,“您非一般人,与您对谈,我需时间静心深思。”

    裴明砚心道:这人可以啊,分明就是修为耗损过重不得不卧榻歇息,都能反过来捧他一把,顺便化解自身修为不够的尴尬。

    不愧是老“设计师”。

    “哦。”裴明砚把薛青余那玉佩一丢,“喏,您老人家的……分.身?”

    薛青余接过,没有阴谋被拆穿的羞愧,只将玉佩重新挂回腰间,徐徐问:“您是怎么发现的?”

    “都是聪明人,哦不,你是聪明人,哪还用故意问我。还有啊,别您您您的,我听着怪难受!我这正当青春年少,可别折我寿。”裴明砚一撸左手袖子,戳在那印记上,“我不得不夸你一句,这把握人心挺到位。假如你身上有俩剧毒,一个在身体里,一个只随身携带,换谁都觉得在身体里那个危害更大才对,随身携带的嘛,扔了就没事,我说的对吧?”

    薛青余点点头,又咳嗽几声,“琴纹确实不是什么重要东西,真正起作用的,是玉佩,我亦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他从卧榻下来,亲自给裴明砚倒茶。

    茶壶该是特制的,过了这么些时间,仍旧冒着烟。

    裴明砚接过茶,又问他:“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你是觊觎我这身体呢,还是看上我修为了?”

    但凡这俩是一个,他绝不心软。

    “都不是——”薛青余放下茶壶,背过身剧烈咳嗽,一口血喷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