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记着,好像是说伪朝和海寇有矛盾,具T的奴才也记不清楚了。”

    赵布泰和他爹卫齐、他兄弟鳌拜、穆里玛差不多,都是直线条的肌r0U型武将,打仗是把好手,忠心上也都是没挑儿的,但其他的也就那麽回事儿。多尼本也没指望能从赵布泰口中得到答案,此间便更是乾脆的将视线投诸於罗托的身上。

    “回王爷的话,洪承畴那奴才好像提的是陈逆与郭逆争权夺利的事情,说是双方矛盾甚深。他还说,若是陈逆强攻梧州的话,伪朝还有可能逃往广西。但若是陈逆放着梧州不打,那伪朝十有是不会去两广的。”

    “哼,还真让那奴才说着了。”

    “是,记得刚到湖广时,他还提过一句,说哪怕伪朝真的去了广西,对朝廷来说没准儿反倒是一件好事儿。”

    孙子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必可胜……故善战者,立於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

    南明内斗而使得满清获利的事情在这十多年时间里可谓是不胜枚举,所以洪承畴担任西南经略起便只是设法巩固清廷在湖广的统治,战略上以防御为核心思想,甚至为此不惜赶走了主战的固山额真阿尔津,最後等来了三王内讧。如此看来,洪承畴在湖广的作为哪怕是有碰运气的成分在,但绝大多数仍旧是源於南明这些年来的“经验之谈”。

    “大概那奴才心底里还盼着伪朝逃往广西,与海寇Ga0内讧呢。”

    如今,这支灭国大军兵力充足,粮草堆积如山,还占据着云南腹心JiNg华之地,只要没有被打到连昆明都守不下去的地步,哪怕是遭逢了几场小挫,也不足以撼动其胜势,说出来的话自然是轻松得紧。

    很快的,他们便确定了明廷移跸的方向。於是,闰正月初二,吴三桂与贝勒尚善出罗次,赵布泰出昆明,大举向西追击,很快便不战而下楚雄府。并且,在他们抵达楚雄府西部的平南州之际,探查到了白文选正驻军於大理府的玉龙关。

    玉龙关又称下关、龙尾关,後世属大理市永平县,如今永平县乃是永昌府东北部,毗邻大理府。而这玉龙关位於永平县西南二十五里花桥,白文选据险而守,乃是充当行在门户之用。吴三桂与赵布泰一旦发现其踪迹,一边通知多尼和罗托率大军跟进,一边派遣噶布什贤噶喇依昂邦白尔赫图奔袭玉龙关。

    噶布什贤超哈源自努尔哈赤时的巴牙剌哨探兵,皇太极将分属於各牛录的巴牙剌兵合并,以旗为单位,战时统一指挥的同时,也将巴牙剌哨探兵集中成营。巴牙剌,就是所谓的白甲兵,亦是後来的护军营,每个牛录只有十个名额;而噶布什贤超哈就是後世的前锋营,每个牛录更是只有两人可以入选,二者皆是满清的王牌部队,八旗中的翘楚。

    此番,为了确保东守西攻的战略得以实现。清廷以镶h旗巴牙喇纛章京,即镶h旗护军营统领觉罗雅布兰率领镶h旗和两蓝旗的巴牙剌营随济度镇守衢州。而前锋营分左右两翼,白尔赫图便是左翼统领,他亦是率领属於左翼的镶h、正白、镶白、正蓝四旗的前锋营兵随信郡王多尼南下。

    白尔赫图直扑玉龙关,白文选闻敌至便拔营远遁,结果还是被追上了。仓促应战之下又是一败,被清军缴获了战象三只、战马一百四十匹,不光部将总兵官吕三贵被俘,就连白文选的巩昌王金印都成了清军的战利品。

    随後的时日,明军逃、清军追,前者连澜沧江的铁索桥都给烧了,後者仍旧是紧追不舍。到闰正月十五,得知白文选败绩,永历再度脚底抹油,渡过怒江,穿越高黎贡山南段的山间小路,逃亡腾越州,也就是後世的腾冲。

    再往西,过了南甸宣抚司和盏达付宣抚司就是与缅甸的国境线了。於是,大学士扶纲、户部尚书龚彝、礼部侍郎郑逢元、兵科给事中胡显、御史陈起相、吏部文选司主事姜之琏等又一批官员脱离了永历朝廷,自行逃亡。

    更有王应龙,那个曾经的陕西弓箭匠人、张献忠大西政权的工部尚书、同样也是永历朝廷的工部尚书,此时已年迈不便行动,遂对他的儿子说:“我本草莽微贱,蒙恩授职,官至司空。先不能匡扶社稷,今不能患难从君,尚可腼颜求活人世乎?”言毕,自缢殉国。他的儿子哭着说:“父殉国难,子成父忠”,也跟着上吊自杀了……

    面对朝廷的又一次分崩离析,永历依旧没有在腾越州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向西逃窜。十天後,闰正月二十五,行在抵达盏达付宣抚司。

    这一次从永昌到盏达,平均每天只走了四五十里,长跑健将大失水准,大概是T能极限快到了,也可能是渡过怒江和穿越高黎贡山时拖慢了脚步。但是无论如何,这里已经不是距离国境线不远了,而是已经在国境线的边儿上了,再往西就真的离开大明的疆土了!

    是夜,首辅马吉翔、中军都督马雄飞、礼部侍郎杨在唯恐永历会未能入川产生悔意,决定好好吓唬吓唬这个胆小的天子,造成既定事实,彻底断了永历的後路。於是,他们g结了靳统武的部将孙崇雅发动兵变。後者亦是因行在抵近缅甸而感到前途暗淡,两方一拍即合,即对行在车队纵兵大掠。永历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便逃出了营地。

    嘈杂纷乱的一夜过去,直到其他各部兵马陆续赶到,行在车队才得以重新收敛人马。这期间,仍旧随行的文武官员和他们的家眷们被乱兵大肆抢掠,就连那些没有参加兵变的将士在混乱中也多有作鸟兽者。

    天亮後,行在距离国境线已经不足十里。作为明朝世镇云南的勳贵黔国公沐天波长期与缅甸方面打交道,於是便由他派人前往关卡通知缅甸方面。缅甸方面得知行在仍有文武及护卫兵士近两千人马,便提出了“必尽释甲仗,始许入关”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