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奉命。”

    当年来投,陈凯向郑成功报上去的是父母双亡,因为他根本没办法证明他在这个时代是有一双父母在的,所以干脆来个最省事的。向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告知了迎娶新妇的事情,司礼的礼官代行言事,早已换上了全套官服的陈凯退到原位,再拜,随后才离开了祠堂,随充当媒人的沈佺期前往郑鸿逵在中左所的府邸。

    中左所的定国公府早已是披红挂彩的换上了一副喜庆的颜色,陈凯随沈佺期抵达此处,后者入内告知,然后陈凯进府行礼,执雁献上,再拜后便出了国公府的大门。

    男方迎亲的礼数告一段落,就该轮到女方拜别父母。陈凯出了大门,郑鸿逵也回到了大堂,与他的正妻,也就是郑惜缘的母亲并坐于大堂的正座之上。

    “拜、兴。”

    “拜、兴。”

    “拜、兴。”

    “拜、兴。”

    “平身。”

    随着赞礼之人的唱礼,郑惜缘下拜、起身,往复四次后才站起来恭听父母训诫。

    “往之嫁、以顺為正、无忘肃恭。”

    “必恭必戒、毋违舅姑之命。”

    父母二位大人说过,才轮到那位秋姨娘做最后的补充。

    “尔悦听於训言、毋作父母羞。”

    “虽不敏,敢不从命。”

    回答过后,郑惜缘又是四拜,才由陪嫁过去伺候的婆子、侍女引路出门,在抵到一辆做工考究,用上好木材雕刻有八仙过海、麒麟送子等喜庆图案,饰以红黄绸缎和各种彩带的马车前,才在回首拜过后,登上了这辆马车。

    仪卫在前,迎送者乘车于后,便是嫁妆,亦是从那定国公府便随着马车而出,房产、铺面、家具、摆设、胭脂水粉、首饰字画、古籍文房、药材香料以及代表着田产的一方方泥土,不知道过去多久才算是一个完。

    嫁妆的丰厚程度,从来都是关乎着女儿在婆家的地位,嫁妆少了会受婆家白眼,这是哪怕在后世都不乏见的。国公嫁女,嫁妆方面自然是少不了的,不说婆家的感官,就算是出嫁队伍放在旁人眼中,国公府的颜面也不可轻忽的。更何况,郑惜缘本就是郑鸿逵最宠爱的女儿。

    不过,本着保护女性婚姻权益的原则,中国古代也有相关律法规定,夫妻离异,女方是可以自行带回嫁妆的,除非有特殊情况,夫家若有侵夺,是要受到法律惩处的。

    看着那长龙式的送亲队伍,沿途的百姓无不是渍渍称奇,其中多有艳羡陈凯能够娶到国公之女的,但也很快就遭到了旁人的反驳。

    “要是当年鞑子没有攻上岛,要是当年郑芝莞那厮没有弃城而逃的话,估摸着仗打完了就该成亲了吧。”

    “可不是嘛,那时候定国公可还是麾下数千虎贲呢,而陈巡抚就还是个分巡道的道台。现在可好了,郑家折腾了一溜够,定国公的兵权都送给了国姓爷,只是空有个国公的爵位,倒是人家陈巡抚一路走来,已经是朝廷在号的大员了,挂着兵部侍郎的衔,正二品大员呐,今时不同往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