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南鹰心中生出极为不好的预感,他失声道:“不对啊!你是身负军功之人,按例无须至西园问价。你,你?难道你做官也要交养军钱?”

    &起初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错了,大错特错!”司马直苦涩道:“当值守的黄门宣布任我为冀州钜鹿太守,并须缴纳六百万养军钱时,我不由大为错愕。”

    &定是弄错了!莫非是那黄门意欲中饱私囊?”南鹰大叫道:“天子明明答应过我的,凡是随我立下战功者,不须西园问价便可直接授职!”

    &当然知道此事,于是立即据理力争!”司马直摇头悲叹道:“我当场向那黄门言道:天子所立的规矩是,花钱买官者必须到西园缴纳足额之钱;朝廷任命者只须缴纳部分钱,而立有军功者则是以功代钱!”

    &知那黄门亦是惊讶莫名,他当场遍查获所有典籍,竟找不到我的军功记载!”司马直呆呆道:“于是他答应我尽快查明真相后,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倒是不以为甚,只当是哪里出现了疏漏,与他约定次日再来!”

    &日我再去时,仍然是那黄门当值,却完换了一副嘴脸!”司马直握紧了拳头道:“他冷淡的告知我,军功确实不假,但因我是文职军吏,军功只能折半而计,若想当得钜鹿太守,仍须缴纳三百万养军钱……”

    此言一出,堂中诸将虽然大半已知真相,仍是一片哗然。

    &或许只是他个人的意思!”南鹰心底仍然抱了一丝幻想,他迟疑道:“天子知道此事吗?”

    司马直不答,木然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当时我一时不忿,便说司马直素来清廉,就算是能交得起这钱,也绝对不做买来的父母官,如此太守,不做也罢!说完便拂袖而去!”

    &当场辞官不做?”南鹰愕然,心中隐约生出了一丝大事不妙的恐惧。若然事情到此为止,那么凭着司马直的开朗性格,最多就是背后发几句牢骚,怎么可能走上自尽的绝路?这之后,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令他万念俱灰的可怕之事。

    &在我坚拒买官后的两日之内!”司马直突然身体绷得笔直,牙关咬得格格作响,一双眼睛瞬间布满血丝:“天子竟然三次派人传谕,命令我必须交钱买官,而且其口气一次比一次严厉!”

    &他怎会如此?”南鹰的心猛然跌落至谷底,他有些绝望的喃喃道:“他不会这么做的!他怎么可能这么做?”

    &后一次,天子竟然说,如果仍然抗命不遵,便是欺君之罪,其罪当诛!”司马直凄然道:“汉扬兄,各位兄弟,你们说说,我司马直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人世?”

    南鹰如殛雷击,仿佛当场石化。

    司马直身躯一晃,缓缓坐倒悲叫道:“我原想以死明志,可惜上天无情,连这一点机会也不给我!我特意选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竟仍有人及时将我救起,徒令我留下这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在世间受人耻笑!世间之悲,莫过于此!”

    &起此事倒颇为奇怪!”高顺沉吟道:“一个时辰前,有人门前投书,说司马直洛水遇险急需救护,落款是知名不具。待我们赶到时,谨严已被人救起,独自昏倒河畔,救人者却是无影无踪!这事有些蹊跷啊,南弟…...南弟!你做什么去?”

    南鹰不知何时已经立起,正一个人机械的向着庭院中行去。

    他听到高顺的呼唤不由脚下一顿,然后缓缓转过脸来,露出脸上似哭非笑的可怕神色:“做什么?你说我能做什么?”

    他仰起脸来,任由大滴大滴的雨水洒在面庞上,口中呻吟般叫道:“我只想去问个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么?你要去当场质问天子!”高顺猛吃一惊道:“你如此情绪前去,只怕会与天子一言不和,便要当场决裂!”

    &只能去,我必须去!”南鹰突然瞪大了双眼叫道:“卖官之议是我向天子进言的,我才是罪魁祸首!我>

    他脸上尽是水渍,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我害了天下人,我甚至险些害死了自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