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就走了,一堆破骨头片子,有什么好玩的。

    再后来,又是灾年。

    村里的人都说,世道真是怪,草长得比苗还高,也不知道是庄稼地还是河坝。

    奇怪,怎么年年都是灾年。

    难道每个人家里都有灾星吗?

    爹和娘又在商量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洞、你娘、是时候了。

    他们要把奶送进作古洞里吗?

    奶去了还能带米回来吗?

    村里的人看我的眼神变奇怪了。

    时不时就有一个人凑上来问,你奶什么时候死啊?

    有时候我在撒尿,吓得一哆嗦,扭头就骂,你奶才死了呢,我奶活得好好的。

    他们“库库库”的笑,看着我不说话。

    还有人过来逗我,问我要不要媳妇。

    我说要媳妇有什么用?

    他说媳妇可以做快乐的事情,还说现在买媳妇比以前贵了。

    但是,我家死了奶后,福缘就多了,说不定就能攒钱买媳妇了。

    奇怪,我奶明明活得好好的,能吃能喝,她怎么会死呢?她死了和我娶媳妇有什么关系呢?

    后来,我奶真的死了。

    我爹和我娘亲自把我奶送进洞里,我奶待了两天,饿得受不了,自己跑出来了。

    我爹把我奶又送上去,在门口用破砖砌墙,我奶待了两天,又跑出来了。

    我爹不乐意了,把奶的腿打断了,送到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