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为一切都妥了,吃饭的时候,周宪意识到家里出事,职场任务不能再起火,于是瞥过跟死人一样几个小时不出声的詹箬,略舒缓了神情,和气道:“抱歉,昨天我长途开车,情绪不太好,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你不要介意。”

    小女生脾气大,他得哄好了,免得她半路撂挑子跑了。

    詹箬拿起汉堡,咬下去之前说:“没事,一个大男人憋了几个小时的尿,膀胱都快炸了,还被我嘲讽,你没打我已经算得上很绅士了。”

    跟她谈话那会,这人几分钟内看了好几次内屋,如此挑剔龟毛的小资男,除了尿急还有什么事能让他有进屋的冲动?

    明明那么嫌弃修理厂。

    “但我觉得你这习惯不好,年纪轻轻的,这样很容易得病。”

    老母亲的语气,刻薄的嘴脸。

    正准备喝橙汁的周宪:“...”

    原来她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还赶他走!

    赶了就算了,现在还阴阳怪气嘲讽他。

    周宪被膈应到了,察觉到边上人古怪眼神打量,他忍住打她的冲动,“你问我身体是否强壮,就为这?”

    “也许是。”她明摆着很敷衍。

    周宪搞不懂这人,撇开话题,问:“詹小姐的手受过伤?”

    “被铁片刮到过”

    “我以为是那些债主弄的,他们最近没有找你吧。”

    虽对家里人温柔关切,但在职场上,经验老道的周宪素来凉薄,说这话可不是关心詹箬,而是在提醒她——如果想改变困境,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正在吃汉堡的詹箬抬头看他一眼,“你踩着他们来过之后的时间点来找我,心里没数?”

    周宪噎了下,面色沉下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詹箬:“你不知道?那看来是我误会了,对不起啊。”

    这话颇有些绿茶味的挑拨离间。

    那些债主老早刮了地皮,也知道詹箬一个小姑娘没那么多钱还,总不能跟旧社会一样把她拉去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