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珩额头渐渐起汗,他不敢赌魏辰书是否真有力气杀了自己。毕竟这人如今说话清晰,与刚刚那咬牙切齿的羞怒大相庭径。他唯有问:“殿下……想做什么交易?”

    魏辰书的脸转回过来,与赵宇珩面对面。他勾起嘴角,红着眼睛白着脸庞,像底爬起来的恶鬼修罗:“本王饶你一命,你告诉本王你手里的证据在哪儿?”

    赵宇珩双手支着身体,有意识的往另外一边移动,声音颤颤巍巍:“什、什么证据?”

    魏辰书手上一拉,“赵大人,别动!你不是想压着本王,本王给你机会啊。”他像是没了耐心:“不要欺负本王年幼初入官场,弃车保帅,谁都怕自己是被弃掉的棋子,赵大人手里不会什么都没留下。”

    赵宇珩面色发紫,来不及思考:“殿、殿下……”

    “赵大人,你的命在本王手上,你没有别的筹码,只能赌一赌本王说的是真的。”魏辰书一字一句慢慢地说:“或者你该这样想,你都要死了,别人凭什么好好的活着。”

    说罢,魏辰书手上松了一松,赵宇珩吸入大口空气:“我、我有一本帐,是我的保命灵符。”

    魏辰书问:“在哪儿?”

    赵宇珩沉吟片刻,道:“殿下不放了我,我不会说。”

    也不算太笨,魏辰书笑了笑,“那行吧,本王这就送你上路。”

    魏辰书不受人威胁,这次真要下狠手,他不马上用力给赵刺史一个痛快,只细细的折磨,惹赵宇珩在自己身上扑腾挣扎,用尽了力气来掰自己的手。他越这样,魏辰书便越是恶心,手上就越不肯定停。就像故意如此去做,怕自己手软放过一般。

    魏辰书额头布汗,眼见着赵宇珩脖颈渗出血来,滴在自己身上,便说:“我本没这么大力,赵大人偏来挣扎寻死,正好。”

    赵宇珩虽难于呼吸,但脑子还能转,也觉越挣扎,脖子上的血越多,最后只能疯狂点头,叫魏辰书松了些手。手虽松了,那铁线却卡进了脖子的肉里。赵宇珩求活心切,也不知自己的情况:“我……我在永宁……有……有处产业,叫、叫繁楼……”

    他说不下去,因实在没了力气,连呼吸都不能。

    魏辰书满意极了,一脚蹬开了他,松了手,取下缠在他脖子上的铁线,颤抖着扣上哨子的两头,他双手打颤厉害,扣了三次才扣上。

    赵宇珩瞪大眼睛,这才看清那哨子暗藏玄机。可此时知晓已是晚了,胜负已分。他脖子上的血却越流越多,没了铁线压住,血喷涌而出。

    魏辰书跳到床下,脚下一软,饭菜的药效这才上来。他回头看一眼床上的赵宇珩,那人还没死,却也只能等死。魏辰书像是要让自己记住这幕,眼睛一眨不眨:“赵大人,论下药,本王是你祖宗,什么剂量何时发作,本王比你清楚太多。”他低声笑了笑,更似自嘲:“本王放了你,能不能活,瞧你自己了。”

    魏辰书握紧哨子,早已探好了这别院的地形。走去厨房,取了火油,折返回来。

    他说放了赵宇珩,却是要让那人不死不活的从火场突破出去。

    房间着了火,浓烟四起,别院里的丫鬟衙役惊慌失措。他借着火光冷眼瞧着房里流血的赵宇珩,心头不知什么滋味。

    “快,快救火。”

    “大人在里面,先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