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车不懂什么叫“子午流注”,她理解大概是一个时间节点的意思。既然武“神医”说一刻也不能耽误,那她自然不敢怠慢。

    她连忙去炉边继续烧水。

    武文杰希望小黄能跟车车过去,以免离自己太近构成威胁。

    可小黄跟着车车走了没走两步,一扭身又往回走,而且这回离武文杰更近了。

    这个时候,车车已经顾不得别的了,只是一门心思按武文杰的要求做,全然没想到武文杰正处在紧张当中。

    武文杰了解狗性。在小黄眼里,他是生人,而且还是突然给狗家兜头浇了一盆水的冒犯者,它不会把眼前的这个家伙当成什么“神医”。

    武文杰真希望狗狗们也有“狗文”,这样自己就能拿个“狗文”标语向小黄告知:“我是给你看病的神医,刚才的兜头一浇是我治病的药方。”

    可惜没有。小黄走近他的时候,一脸幽怨,满眼恼火。

    刚才的“兜头一浇”,是武文杰此番疗程的倒数第二道疗方,目的是把小黄的毛孔闭住——身体刚刚排完了毒,要止住内气再向外发散。

    小黄哪懂这些高大上的东西?它的小心思里想的只是:老娘平白无故受人欺负了。

    主人车车近在跟前,小黄不便造次,但阴沉着脸吓唬吓唬这位愣小子,主人也说不出道不出什么的。

    见小黄不怀好意地在自己身边逡巡,武文杰决定赶紧给自己找一个安全点的地方呆着。

    小黄近在咫尺,他寸步难行。

    于是,武文杰喊了车车一嗓子,要她把小黄叫走。

    车车叫了一声,但小黄只是淘气地向她那边看了一眼,并没有过去的打算。

    而小黄的那个转头,对武文杰来说,就是一个稍纵即逝的天赐良机。

    几乎在瞬间,武文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进了卫生间,并迅速在里面把门别上了。

    他长长吐出了一口气。而当他开始往里吸气时,令他恐怖的事情发生了——这个小小卫生间里的气味,比当年他在绿皮火车上闻到的那股味,还要恐怖十倍!

    几乎是立即,他觉得自己就要呕吐出来。

    他想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只能通过深呼吸来调节,但刚深吸到一半,那稠重的异味似乎就塞满了他的气道,就好像恶心难吃的食物入口,难以下咽。

    他在卫生间里折腾呢,那边车车在喊:“水温到40度了,下面该怎么办?你在哪儿呢?怎么没人了?”

    武文杰费了好大的气力,才让自己喘匀了点气,他强忍不适,努力放出声音向车车作指令:“把水倒进盆里,别不够,也别太多,水到盆一半就行了,小黄个头大,水多该溢出来了。然后你赶快把小黄放进盆里去,让它在水里泡5分钟。泡过了5分钟,咱们的疗程就全部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