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什么是伯嬴,许之洐不明白。

    他打开了笼子上的铁锁,指间轻触她满是冷汗的额头,轻叹一声,“阿姒啊。”

    笼中的人受惊醒过来,依旧全身发抖,虚弱得起不了身。

    他问,“你可知错了?”

    “我没有错......”

    姜姒双目涣散,只是喃喃重复道,“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他不忍打她,也不忍再辱她。但她在他身边,他便忍不住去辱她、责她、打她。

    她不承认自己有错。

    他原本便该想到,从西伐至代国,她被扔去慰军的时候,她拔了伯嬴的佩剑将自己的脸划伤的时候,她已经不可能再爱上他了。

    若是那时候没有想到,那在驱马踏进宣室大殿的时候,也该想到了。

    那时许鹤仪要他看一出好戏,他便亲眼看着那一处好戏。

    许鹤仪问姜姒,“他负了你,你恨吗?”

    她低垂着头说,“是阿姒不配。”

    许鹤仪便又问她,“若能再回到过去,朕与燕王,你会选谁?”

    她说,“我宁愿五岁便已死去。”

    “连他也不选吗?”

    她没有回答。

    那时许之洐便该想到,姜姒不会再爱上他了。但他执意要将她从城外追回来,那一日天寒地冻,她衣衫褴褛又赤着足,宁愿顶着风雪往庆国去,也不愿跟他一起进未央宫。

    那时他便该想到了。

    但他不愿意去想。他真心求她的原谅,想要挽回她,她知道自己走不了,便也认了命。

    顾家外戚宫变那日,她夜半去禁卫营传递消息,分明救了他,却也成了他日后问罪她与伯嬴的罪名。

    原本也有了转机,她愿意陪他闲坐,为他点茶。他在高台楼阁之上为她放花灯,她是欢喜的。他送她的山桃花,她也是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