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正川沉思片刻,起身对身边的警察道:“走,把他们都叫来,整合一下目前已知的情报,开个会。”

    章直坐在曾经报名特警时待过的接待室里,时不时就会有认识他的警察隔着窗户和他打招呼,他笑得有点勉强,艰难地朝他们点点头,继续焦虑地扣手指。

    从劫狱发生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一夜,警方封锁所有出城路口,却只堵到了几辆被遗弃的二手汽车,嫌疑人带着张厉不翼而飞。

    经过调查,那个带走张厉的人是藏在酸奶冷藏箱里混进的监狱,特殊隔温设施干扰了探测仪,躲过了武警的检查,枪也是拆成零件,分批用同样的方式运进监狱的,从运输人员到签条的监狱管理者全都被带回了警局,连夜审讯。

    忽然,一名老警察推开门,朝章直招了招手:“来,小章,马局叫你。”

    章直立刻起身跟上他,忐忑不安地走到一间会议室外,老警察帮他拉开门,示意他进去。

    里面有人正在说话,章直放轻脚步走进去,马正川闻声回头,伸手拉开了身边的椅子。

    章直便心领神会地走过去落座,安静地听他们交谈。

    “梁洪山知道自己进去后那些人很可能会找上梁晋兄妹,所以他才要坚称张厉是他的合作伙伴,为的就是引开那些人的视线,他已经替我们铺好路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如果能掐断这条运毒线路,华北平原每年至少能减少几万公斤的毒品输入量,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不应该错过这个机会!”

    “可张厉是个不稳定因素,我们凭什么保证他会愿意跟我们合作?而且他现在被境外贩毒集团控制,我们怎样才能向他传递合作的消息?”

    会议室里你一句我一句,不少上了年纪的警察眉头拧得死紧,一夜间白了好几根头发。

    马正川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探讨:“先静一静,我有一个方案。”

    他一开口,诺大的会议室便静了下来。

    两鬓斑白的市局一把手端坐在椅子上,手指交叉摆在桌上,眼神锐利。

    “那些人敢在国内如此丧心病狂的行事,一定是有熟悉这边环境的内应,而张厉曾经有位情人的事,他们应该很容易查证,我打算让他那位情人以私人身份去找他,毒贩应该不会太过疑心。”

    众人的视线顿时落在了章直身上,瞬间从马正川的话语中分析出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份。

    他们不少人都见过这位曾经的特警支队副队长,对他跳楼救人的事迹也略有耳闻,当时局里就有传言说此人和张厉有不正当关系,被马正川压了下去。

    马正川在投影仪里调出章直的档案,对满屋交头接耳的警察道:“章直曾在武警总队服役四年,后转入雪狼突击队服役五年,战功无数,现在也是一名在职警察,我认为他有能力胜任这个任务。”

    一名警察思考片刻,盯着章直道:“可是马局,如果张厉不想回来呢?”

    天高皇帝远,与其帮条子做间谍,不如带着情人远走高飞,张厉如果不想回来,章直会怎么选?

    马正川平静道:“这还需要问我吗?如果他不回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全境通缉,在境外抓到就引渡回国,该加刑加刑,该枪毙枪毙——这些风险和有可能摧毁一条特大跨国运毒线路相比,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