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间,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枪者,百兵之将也。

    比起女帝临朝,他们更愿意辅佐一个更加年幼的男孩儿。而且主少国疑,议会有更多的借口和方式将王室的权利转移的议会的身上。国家,不需要一个独断专行的君主。只需要一个能够代表国家这个意义的君主就可以了。这是当年自由派崛起的核心理念,也是议会世代传承的责任和信念。而这一次的尝试无疑是成功的。日后的三晋都会蜕变成这样的国家。后世称之为“议会君主制”。当然,这也导致了三晋的皇朝多次更替。赵魏在邯郸的争夺,既打击了赵国王室的权威,也破坏了魏国王室内部的稳定。国民的自我怀疑和创新尝试,让议会再一次发展起来。

    依璇胡思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赵铭已经在她面前两百步勒马站定。

    “原来是蓉世子,久仰了。”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容颜已经有了苍老的迹象,脸上带着疲惫。也许是因为夫妻之间并不和睦,却绝对不会是什么酒囊饭袋。

    “本世子亦久仰殿下大名。”依璇记得台词是这么说的。她微笑着抽出腰间的佩剑,指着这位已经不再年轻的储君,“皇太女赵铭,赵永辉殿下。”

    赵铭听出了嘲讽,脸色不变,道:“世子此番因何征伐我赵国?”

    “咨尔赵国,乃我同宗,系出三晋,本永世之好。然,尔宗赵君臣,先间我君臣之义,险坏我魏国基业;后离我父女之情,几夺我世子之位;又毁我手足之礼,挑起嫡庶争衡。是可忍孰不可忍!此间种种,皆乱我魏国根基!本世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且…”依璇感到心口一股抑郁之气喷薄而出,这是魏蓉的,也是她自己的,不由自主地高声道,“征伐列国,成不世之业,固我七国之所愿耳!”

    赵铭微微一愣神,随即笑得风情无限:“诚如君言。”她说完,突然抬手一掷,长枪破空,夹杂着撕裂一切的决然与毁灭。

    与之相对的,是依璇立刻弯弓而射的那支羽箭。带着魏蓉的怨恨和无奈,带着魏葳的守护和遗憾。那一支承载了万千思绪的羽箭,在众目睽睽之下,插/进了赵铭的胸口。那件轻甲像丝帛一样碎裂开来,鲜艳刺眼的赤红颜色几乎在一瞬间就染透了她的全身。

    那颜色,是如此的夺人眼球。

    那样的…

    妖艳魅惑。

    …

    随后的事,依璇依昔记得——疯狂涌向魏蓉和她身边稀少的护卫,那不知何时集结而起的,也不知是魏国还是赵国的刺客死士们,与那个本就无辜的少女同归于尽。最终和那位可悲可叹又可恨可惜的赵国储君,一起埋葬在那个只有血腥利益的沙场…

    她看到,魏葳,又或者慕容大小姐,站在那辕门之内极目远眺。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挥手想要出兵,又一次一次地颓然沉默。那眼神中的挣扎和迷茫是依璇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

    她不知道那复杂的情绪到底是属于魏葳的,还是属于大小姐的。

    她更不知道,她心中升起的期待和恐惧,以及那淡淡的失落到底代表了什么。

    依璇不明白。

    可,她谁都不能说。

    …

    “依璇?依璇?依璇?你在想什么呢?”依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