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北安瞧着殷殷期盼的两人,终是同意了:“如此,便叨扰李公子了。”正好借这个时机,探一探这人接近他们的目的。

    李如卿假装毫无察觉,乐呵呵道:“不叨扰不叨扰,嘿嘿。”

    客栈客房并不多,仅有的几间也都是拼拼凑凑布置出来的,十分寒酸,店家矮子里面拔将军,将相对来说最“豪华”的一间诚惶诚恐的奉给岳北安,虽然这所谓的“豪华”仅是床大一点、褥子多铺了两层而已。

    李如卿自然就没有这待遇了,她还是早些时候休息的客房,与岳北安的客房相比要简陋许多,一张木桌加两个高低不一的椅子。

    她将吃食摆在木桌上,岳北安坐在高脚椅上,她自己坐在了那张矮脚椅上。陈冲守在门外。

    原本李如卿的身量,在女子中也算是高的,只是岳北安本就比她高出许多,此时这么一坐,更显得李如卿瘦弱矮小。

    岳北安瞧着坐在矮脚椅上的李如卿,突然就联想到了老宅里那只爱蹲在他窗前讨吃的小花猫,有点忍俊不禁。

    他压着想笑的嘴角,道了声谢。

    客栈准备的菜色还算丰富,岳北安忙碌了一整天,此刻拿起筷子,才觉得腹中空空,他不再多言,闷头吃了起来。

    李如卿也不多说话。

    她坐在一旁,仔仔细细擦了擦杯子,然后替岳北安倒了杯茶水,放在他面前,再替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喝起来。

    待吃到七八分饱,岳北安终于停下了筷子。

    他擦了擦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转身面向李如卿,正色问道。

    “李公子,此行为何?”

    终于步入正题,李如卿在心里为自己竖了个大拇指,面上却是一派淡定。

    她施施然放下茶杯,悠悠回道:“大昭开国百年,周遭虎狼环伺,大金和匈奴步步逼近,江山危殆。陇关、上郡至今还未收复,齐州以北深陷战火,乱世之中,我此行,不过是求个活路罢了。”

    岳北安神色不变,他静静坐在那里,仿佛没有任何触动般,冰冷的语气继续问道:“来齐州求活路?李公子怕不是走错方向了,边境之地哪里比得上繁华安逸的京城?”

    李如卿点点头,她抬起手臂伸了伸腰,叹了口气道:“是啊,京城繁华安逸,可是,却不是活命的地方。身为大昭子民,我自小立誓保家卫国,一直都在盼着为国尽忠,血洒疆场。京中是很安逸,可我不愿躲在富贵乡中,作为大昭子民,我只求一个报国的机会。“

    这番话自然不全是真的,但必定能够让岳北安有所触动。

    因为她知道,岳北安这个人,才真的是自小立誓保家卫国,一生都在盼着为国尽忠,血洒疆场。上一世,若不是朝廷无用,他当是能够成为封狼居胥的不世名将。

    果不其然,岳北安神色微动。

    李如卿继续保持微笑,心里暗道:“一切尽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