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并没有刻意掩盖的脚步声,穆云杳知道这是邢墨珩过来了,接着道,“我娘亲告诉我的,对我很好的嬷嬷生病走了,我娘亲说,真正爱我的人是希望我快乐的,她会永远在天堂里看着我笑,只有我快乐,她才快乐!”

    邢惊蛰静静地听着,并不多言,甚至连头都没点一点。

    穆云杳看着他仍然锋利的眼神,和紧握的双手,摇了摇头,她的话,正在恨意当中的邢惊蛰一定没听进去。

    可是她这个“死去的母后”,真正的希望的,甚至到死之前最后的念想,就是邢惊蛰可以好好的,快乐幸福的活下去。

    不需要给她报仇,不需要步步为谋费尽心机的筹划怎样让翳婵付出代价。

    身后邢墨珩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穆云杳知道不方便再多说,也就不再多言。

    淡淡的看了邢墨珩一眼,穆云杳拉起邢惊蛰,爽朗一笑,“好啦好啦!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月嬷嬷会好起来的,我们赶紧去画画吧,不然那待会儿我大哥就来接我,都弄不完了!”

    邢惊蛰侧头不太明白穆云杳怎么转变的这样快,但还是被朋友的情绪感染,点点头,拉着穆云杳进了房间。

    跟在后面遇到了换防的士兵,邢墨珩上去叮嘱了两句,这里的时候只听到穆云杳说她娘亲告诉他的那些话。

    是在安慰邢惊蛰让他不要太为月嬷嬷的身体担心吧,邢墨珩对此也没有多加在意,心中琢磨着什么契机能从邢惊蛰那里套出话来。

    邢惊蛰这个孩子,从第一次见面起,给他的印象就是嘴巴紧的很,轻易不说出一句话来。

    这两日混的熟了,那个孩子也被穆云杳带的稍微放松了些,好歹能交谈,会说出自己的想法了。

    但邢墨珩清楚,纵然是如此,邢惊蛰的心中也是一直有一条防线的。

    只要别人有一点儿越线的可能,他就会又紧紧地将在即缩起来,就像是那日藏身的那个灌木丛,用尖利的刺和交错的枝杈来抵御敌人。

    在不让邢惊蛰受伤的情况下,当前,邢墨珩还真没有把握让邢惊蛰自己开口。

    或许……穆云杳可以?

    邢墨珩往房间里看了眼,穆云杳已经跟邢惊蛰一人一边儿,又有商有量的讨论起来,似乎半点儿没受之前的影响。

    邢墨珩微微挑起眉,穆云杳这个人,还真是有些奇怪。

    都说她天真痴傻,许臻更是成日里小傻子小傻子的不离口,但她总能恰到好处的说出一些话来,除了语言稚嫩些,与正常人并没有差别。

    但每当他刚刚觉得穆云杳不该只是痴傻这么简单的时候,对方又童言童语的让他挑促出一点儿问题。

    如此看来,若是从穆云杳这里入手,也是不容易。

    邢墨珩想着,看了屋中的两人一眼,脚下一转进了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