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回想起宋枕朝的一颦一笑,想起祝家公子那档子儿糟心事,越想越糟心,心中暗自存了心思,打算扶宋来之一把,让他到帝京来,想着圣上的话,心中有了计较。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宋府,正因为他的离开,掀起了新的热潮。

    白衡离了也有两日了,这两日白氏和宋枕玉因着白衡的离开倒是安分了不少,前些日子还耀武扬威逢人就笑的白氏突然就称病了,宋枕玉也打着侍疾的名号,宋老太太只得免了两人的晨昏定省。

    “二哥你日日练字,我瞧着你这字没有十分也有八分了,何苦来哉。”宋枕朝倒是日日悠闲,托了白氏的福,自家父亲母亲日日待在一起。宋承赴又是日夜苦读的主儿,枕朝自是理所当然的留在宋承轩这儿闲话两句。

    “你倒是悠闲,这两日天天往我院子里跑儿,怎么着,琅嬛小筑里可是养了猛兽?”宋承轩边调侃着,边给宋枕朝泡着茶,这些日子他泡茶的手艺倒是精进了不少。

    “二哥哥你少笑话我,我是瞧着你日日过得清冷,方才过来陪你的。”宋枕朝自是不依这话,梗着脖子反驳。

    “如此说来我还得谢谢四妹,”宋承轩好笑的睨了宋枕朝一眼,也不计较她这没大没小的模样,只是淡淡的笑着说:“你倒是任性,白氏称病,还未曾去瞧过一回吧?”

    接过宋承轩递过来的茶,舒服的喝上了一口后,宋枕朝才不紧不慢的回答:“二哥哥倒是去上过一回,听说还见到了面儿,可有瞧出什么毛病?”

    “毛病倒是不知道,脸上的脂粉倒是浓的很,一股子儿胭脂水粉味,一说话像是掉漆的白墙。”宋承轩也喝了一口,比起江柳的缠绵,他更喜欢这山野之物的横冲直撞,带着力量和特殊的馨香。

    “噗嗤……哈哈哈哈……二哥哥你……”宋枕朝猛地听见宋承轩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俏皮话,不由自主的将那一口茶水天女散花般喷了出来,笑的直打跌。

    她自是知道那白氏是称病,却不曾想宋承轩这般阴郁冷静的人可以说的出这般俏皮的话,缓上一缓之后,方才接着说道:“白氏的心思我明白,不就是看侯爷走了,宋枕玉这高枝儿没攀上,心气儿高,那六弟的悲痛再次上了头,才不想见我们称病的嘛。”

    宋承轩听到这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倒是看的通透。”

    “说起来,上次二哥一声不响就去了江柳,到底是所为何事?”宋枕朝倒也不怕宋承轩觉得自己如何,不以为然的八卦着前些日子的出行。

    只是说起这个,宋承轩的眸子倒是微不可见的缩了一缩,好在他这些年,收敛神色倒是也学了不少,只是打着哈哈:“当然是体验风土人情去了,加之这昌阳候在家中,家中乱象不想见,便寻了个借口将自己打发了出去,眼不见心静罢了。”

    枕朝不疑有他,倒是没有再追问这件事。

    这边二哥四妹和乐融融,谈天说地品茗写字,那头儿西京赖宁府知府那位嫡幼子却是在书房炸开了锅,自前两日在听雨阁冒犯了这宋四姑娘之后,自家妹妹的请柬便是连回应都无一个就石沉大海了。

    眼瞧着这几日都过去了,宋枕朝还是没有消气的模样,祝慎宣不由的渐渐焦急了起来,在自个儿的书房了转起了圈圈。

    “小少爷你别走了,你再走下去仔细连鞋子都给磨破了。”说话的是祝慎宣的贴身小厮,名叫王辉,因他是家生子,又是打小和祝慎宣在一起的,说话间倒是随意些。

    “王辉,你说,这事儿我可该怎么办,往日里即便是不见客,妹妹送的请柬总还会有些回话儿,这会子儿连一个消息都没有,这……”祝慎宣急的眼睛通红,这事儿他倒是不瞒着王辉,左右他也是知道的,有个人帮着出出主意儿也好。

    “哎呦我的小主子儿,您不能急,那日的事儿本来就是个意外,虽说……虽说不是做的特别厚道吧……但是宋小姐不是那样记仇的人儿。”王辉说的有些心虚,这声音是越说越弱。

    想了想,他换了个儿说法:“再说了,小少爷,之前您和太太不是提过了嘛,这太太也没有同意,您是嫡子,宋四小姐再好看那也是个庶女,少爷您何苦来哉……”

    “王辉!”祝慎宣平日里是个软糯的人,如今听见自家小厮说宋枕朝的不好,倒是目光很有些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