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卒骂,嘲笑,那…逃兵,真的要逃了,逃离这处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大营。

    见到徐天辰还在墨迹,胡申志也是个热心肠,直接拉住了前者,将浑浑噩噩的徐天辰拉出了账外。

    果不其然,五百多人,竟然有四百多“逃兵”,世家子,有一个算一个,都在队列之中。

    留下的,只有不到百人,都是百姓之子。

    那留下的不足百人新卒,这些头一日还被整的叫苦不迭的新卒们,高高挺起了胸膛,被老卒勾肩搭背的搂着,一起哈哈大笑着,用足恶毒的语言,嘲笑着逃兵们。

    留下的新卒,满面傲色,骂的,比老卒还要难听,还要大声。

    站在队列之中,徐天辰扭过头,望着那些已经和老卒“狼狈为奸”的新卒们,突然,有些羡慕。

    这一刻,他也想,想和老卒们,勾肩搭背,让老卒知道,他也敢为国捐躯,在和这群丘八们,狠狠嘲笑着逃兵!

    低下了头,徐天辰的眼眶,湿润了,强忍着泪水。

    这一刻,他是那么的不甘。

    他知道,自己离开后,这辈子,再也没机会回来了,再也没机会,搂着那些为国捐躯的老卒肩膀上,大声骂着娘,大声,侮辱着新卒,挺起胸膛,说自己,也会为国家,捐了命!

    身旁的逃兵们,虽然被羞辱着,可丝毫不气,兴奋的不可抑制,他们终于可以离开了。

    徐天辰,满面羞红,他不想和周围的人站在一起了,他感受到了屈辱,不耻为伍,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耻辱,如同藤蔓一般,爬满了全身,腐蚀着每一寸身体,击碎了他所有骄傲。

    再次抬起头,转过头,望着那些昨日还背地里骂着老卒的新卒们,望着那些以后,可以面对任何人都能拍着胸膛说自己敢为国捐躯的新卒们,徐天辰的指甲,狠狠扎入了手心之中。

    大营外的拒马被拉开了,老卒们的嘲笑声,依旧响彻在耳旁。

    挺起胸脯的新卒们,哈哈大笑着。

    队列,散了,营外,一架架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逃兵们,兴奋的跑出了营区,跑向了马车。

    徐天辰被汹涌的人群推着,行尸走肉一般出了营区。

    转过头,捉狼军的老卒与新卒,是那么近,近在咫尺,却又那么远,远在天边,触不可及,这辈子,都无法触及了,这辈子,都无法说自己亦可为国捐躯了。

    那些马车,还漆着字,写着各府的姓氏。

    逃兵们,喜极而泣,一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