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牛仁摇头叹息道:“每夜来到营中的戏子们、每隔三日送来的肉食、还有营外的郎中,都是楚监正带来的,兄弟是怕楚监正有个三长两短,这…”

    “牛仁!”马如敬抬起头,怒目而视:“少在那胡说八道,楚家小子,命硬着呢!”

    这还是马如敬头一次骂边关老资历牛仁,就连枭智都重重的哼了一声。

    “本将就事论事,以往,倒没看出如何,可自从那楚擎病倒之后,统领南郊建盖房屋的墨先生整日守在大帅府外,上工的百姓似是无事可做,还有那姓陶的胖子,店铺也不管了,作坊也不顾了,百姓们整日聚集着,不知要做些什么,长久下去,会出乱子的。”

    杨保北微微摇了摇头:“会出什么乱子,虽说不少差事都停滞了,可工钱还是照样计算,五日一发,昨日刚刚发过。”

    马如敬望着书案上空空的茶杯,目光幽幽。

    他突然怕,很怕。

    猛然间,想起当初自己所说的话,边关的规矩,边关的模样,谁能改变?

    冯洛变不了,他马如敬也变不了,楚擎想改变,痴人说梦!

    可现在的确是变了,每日都在变,润物细无声,不知不觉的变了。

    直到这几日,很多事情,大家应做的事情,突然就停住了,这才知晓,早就变了,正是因为变了,随着楚擎的病倒,大家开始无比的担忧,担忧回到以前,担忧边关依旧是那个边关,沉闷,苦楚,让人想逃,却不敢逃的边关。

    深吸了一口气,马如敬看向田海龙:“平日里,你与楚擎走的最近,现在你来告知本帅,楚擎,究竟要做什么!”

    这句话,问的很奇怪,楚擎要做的事,都做再明面上,就是普通百姓都知道楚擎要做什么。

    田海龙不是傻子,一听这话便知晓马如敬的意思。

    “伐林,得木料,木料运至望原城,打造军器、建盖作坊…”

    没等田海龙说完,马如敬站起身,取来了纸笔,沉声道:“继续说。”

    “这作坊,其中至关重要的便是用在造纸。”

    “造纸?”马如敬满面诧异的抬起头,其他将领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件事。

    “前些日子楚监正与墨先生合力想出了造纸之事,听闻,一旦造了出来,这纸张极为便宜。”

    田海龙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么一大张,数十张,才几文钱。”

    一群将领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楚监正说,一旦这造纸作坊建盖起来,望原城就会将大量的纸张卖出,是长久之计,解决望原城百姓民生的长久之计,边关山林虽然能砍伐光,可不但要砍,也要种,至于细节如何,末将也不懂,楚大人也说不是一日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