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他在前院稍坐,你切莫失了礼数。我梳洗一番便去见他。”

    转头又吩咐梦兰:“让下人的口风严实些,莫要把休书之事告知。”

    梦兰应下:“是。”

    不多时,阮眠霜便在一众丫鬟的拥簇下来了前厅。

    “都是学生不好,这些天尽忙着入京之事,几乎要昏了头,都忘了把告知您喜讯!”

    杜夫子摆了摆手:“你与隽儿伉俪情深,自然急着入京团聚,我不在乎这些虚礼。隽儿能名列二甲传胪,我心里也替他高兴。”他从袖中抖出一封信,“你替我把它交给隽儿。若他有意留在京中,便去找鸿胪寺卿李同明,他是我昔日同窗。”

    阮眠霜接过,莞尔一笑:“夫君正愁没门路留在京中。”

    杜夫子好似了却一桩心事,释然地叹了口气:“甚好,甚好。”

    梦竹端来一盏雨前龙井,阮眠霜接过敬茶:“按照规矩,夫君高中后应给夫子敬一杯茶。如今,他在京中奔波,这杯茶便由我代劳。”

    杜夫子接过,一饮而尽,“我先回学堂了。”

    “夫子慢走。”

    阮眠霜目送着夫子离去,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才回了宅子。

    她看向赵嬷嬷,“这鸿胪寺卿是何来路?”

    赵嬷嬷:“出身洛阳李氏,平昭二年的探花。我听这位夫子的口音,似乎也是洛阳人士。”

    平昭元年,今上践祚。

    阮眠霜盘算着时间,思索着杜家可能是遭了何种劫难,梦竹突然来报,有人鬼鬼祟祟地从柴房里搬出一陶土缸,怕是有歹心。

    阮眠霜心中没来由一紧,泪瞬间涌了出来。

    等闲变却故人心。

    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难过只有片刻,阮眠霜就恢复了镇定。随意拂去泪水后,她跟着梦竹前去抓人。

    “你在做什么!”

    那人吓得腿软,缸砸到地上,流出一地的火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