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ace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让她碰触自动武器,只让她携带冷兵器。”

    Hunter轻轻摇头:“不行,不要说她是你的学生,哪怕她是你的女朋友,也不可以,你只能和这段情缘说再见了。”

    然后Hunter站了起来,走到Grace非常近距离的地方,几乎面贴着面,Hunter两只手搭在Grace肩头,两眼着迷地盯着她,说:“不过,如果你愿意陪我一下……”

    Grace狠狠甩脱了他的手,转身快步走出他的办公室。

    此时,一个衣衫褴褛、面色茫然的男人,正游走于基地各处,手上戴着塑胶手套,将一些白色的粉末悄悄地洒进一些帐篷前的汤锅里,或者是装作无意,涂抹在别人手上的伤口上,因为白天刚刚通知要幸存者赶快疏散,此时许多人心情混乱,一些人聚在一起,商量着要怎样做,是否该离开这里,离开之后又去往何处,因此多数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行为。

    最后这个男人将所有的药物用完,回到图书馆,找到一个角落坐下来,取出最后一点药粉,用手指拈着放在眼前,喃喃地说:“海洛因不是解除痛苦的良药,氰化钾才是,所有痛苦的人,不必再犹豫,不用再受折磨,就这样结束吧。”

    然后他用舌头将药粉舔净,很快便闭上眼睛,身体软倒了下去,十几分钟后,又重新站了起来。

    陈思诺此时也在快速思考,方才Grace匆匆来找她,给了她一把带消音器的手枪,还有一些子弹,让她找几个要好的朋友,赶快离开,找寻附近的丛林先躲避一下,然后Grace便离开了。

    陈思诺听了她的建议,第一个便想到了阮金美,自己和阮金美关系比较好,可是她的那个男人,实在是让人感觉毛毛的,和阮金美结伴,她很愿意,但是带上Thomas,她就感觉别扭,而且Thomas真的很讨厌,自己带着行李从军事区回来,他便冲着自己阴阳怪气地说,“You,eback,wele”,不过此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对于Thomas,自己反正也能应付,现在最重要的是生存。

    于是陈思诺便和阮金美低声商议着,要找哪些人结伴,离开这里要去什么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大乱,陈思诺探头向外一看,黑暗中人们乱奔乱喊,不清楚究竟是在哪里发生了状况,不过高尔夫球场那边的喊声似乎格外大一些。

    Thales本来高喊:“快关好我们的门!”

    然而教研楼里很快也有人狂叫起来,显然是出现了僵尸。

    于是陈思诺马上背起背包,叫着阮金美的名字:“Ada,我们赶快走!”

    Hunter调集士兵,打开探照灯,平息生存基地内部突然出现的僵尸爆发,然而混乱之中只看到人们在疯狂地奔跑,帐篷区一片大乱,图书馆和教研楼也惊动起来,Hunter快速说道:“B连队协同坦克和装甲车,快去将野战医院撤出来,A连队防守住机场,我们马上从那里撤离。”

    然后Hunter带上帽子,恨恨地说:“我就说应该悄悄转移,如今告知了她们真实状况,看一看乱成什么样子?”

    Grace与其她士兵一起冲进了工程学教研楼,好在这里的气氛虽然紧张,但是还并没有发生混乱,所有的医护人员全部撤离,至于病人,伤病的军人尽量撤走,其她人一律留下,然后在外面锁好了门,所有人上车开向机场,Grace看到旁边一辆车上,一名士兵本来即将爬上装甲车,却给僵尸抓住了脚,拖了下去,接下来几个行尸就扑到了他的身上,Grace对着行尸的头连连射击,希望能够解救战友,然而却只听到那名士兵的惨叫声,这时站在那辆装甲车上的人对着下面开了一枪,惨嚎停止,Grace不由得便一闭眼睛。

    陈思诺本来是和阮金美手拉着手,一起向外跑着,然而前面忽然涌来一群人,将两个人紧握住的手冲开,陈思诺回头再找阮金美,满眼便只看到一个个晃动着的人头,一切都在颠覆,一切都在崩溃,好像地震一样,让人感觉到眩晕,陈思诺只觉得那种震动仿佛是从自己大脑中传来,好像有一个铲子在将自己的头脑铲碎搅拌,她寻找着出去的路,可是那边到处都是行尸,无论哪个方向,都是狂奔着的人,逃命的人不住跌倒,有的人爬起来,有的人却给几个行尸压在下面,陈思诺满耳都是尖叫声,那种高频的声音简直要刺破她的耳膜,相比之下,枪声都显得没有这样尖锐。

    她举着Grace给她的手枪,不住地开枪,打倒她认为是僵尸的人,然而十五发子弹很快就用完了,距离大门还很遥远,陈思诺来不及换弹夹,将伯莱塔手枪向腰间一插,拔出发簪,瞬间加长,用尖端防卫着自己,她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喷泉,陈思诺奋力向那边跑去,念起咒语,很快爬到一个弧形水泥柱的顶端,到了这里,她终于感觉到,可以喘一口气了。

    陈思诺坐在高高的雕塑顶端,大口大口地喘气,四周仍然是枪声和呼叫声,还有行尸的吼声,不知为什么,此时坐在这里听,僵尸的吼叫仿佛比方才要大。

    陈思诺闭上眼睛,暂时将眼前的场景屏蔽掉,哪怕只是几分钟,让自己短暂地摆脱开来也好,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规模的僵尸爆发,好像整个世界都被行尸填满,陈思诺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颠覆了,原本的世界彻底解体,一切都乱了。

    陈思诺屈起右膝,脚掌抵在雕塑顶端平面,左腿沿着最高处那几乎已经是直线的弧形面垂下去,右手肘支在膝盖上,撑住了头,从第三人的视角,看起来非常像一座雕塑,“思考者”,不过她此时的大脑其实一片空白,并没有在想什么,她觉得自己非常疲惫,大脑已经没有力气转动,让自己暂时放空一阵,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