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尧却看得黑了脸。

    邹成挠挠头,半天没想出个词,“其实这箱子瞧着气派得很,只是不知为何绑着这么个红绸,总觉得像…像…像什么来着?”

    “像聘礼。”奚尧咬牙切齿地道出了这一句。

    邹成一拍脑袋刚想说对,诶?可是这又不对。将军是男子,太子也是男子,送什么聘礼啊?这可够古怪的。

    领头的那个太监奚尧见过,是萧宁煜的随身太监小瑞子。

    小瑞子见了奚尧脸上连忙带了笑,“王爷,这都是殿下差奴才给您送来的,您瞧瞧可还合心意?”说着,他就要着人去开那几个箱子。

    奚尧抬起手,“不必了。”冷淡的、甚至还带有一丝厌恶的目光从那几个箱子上扫过去,最后落到小瑞子的脸上,“东西带回去,你也帮我带句话给你们殿下,以后也不必送了。”

    小瑞子被奚尧冰冷的目光看得一抖,听清了他的话更是苦了脸,“王爷,这怎么好呢?您这样,奴才没法回去跟殿下交代呀。”

    “那是你的事。”奚尧没再管他,吩咐邹成去把自己的马牵来。等马牵了来,他便敏捷地翻身上马,疾驰而去,那马蹄还在一块地上垂着的红绸上踩了两下。

    “他不收?”小瑞子回来复命时,萧宁煜正在东宫的池子边上喂鱼,闻言倒不意外,漫不经心地抓了一把鱼饵往池子里一撒,“那你明日再给他送过去,多加两箱珍宝。”

    “还送?”小瑞子苦着脸,“我瞧王爷好像也不是嫌您送得少的意思,加两箱也未必会收吧?”

    “他明日若是不收,你后日就再加两箱给他送。”萧宁煜瞧着池子里争相围过来抢食饵料的鱼,唇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送得多了,他自然就收了。”

    小瑞子一脸的怀疑,但是到底没敢违逆主子的意思,应了下来。

    萧宁煜拍了拍手,没有再喂鱼,目光也收了回来,“今日让你出宫不是还有一件事么?另一件办得如何?”

    “回殿下,崔将军主动与奚将军比武却惜败一事昨日便已传遍全都城了。我还听风月楼的芸香姑娘说,昨日那崔家排行第四的庶子崔士鸿点了她解闷,说是家里吵得不可开交特意出来避风头的。”小瑞子一五一十将自己今日出宫打探到的消息皆说了出来。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消息,萧宁煜的脸上也难得出现了些真心实意的笑来,正欲再说些什么,便有人笑着叫了他。

    “殿下今日好兴致,怎还喂起鱼来了。”来人身着一袭绛紫色华袍,袍子绣的是那京都近日时兴的花色,可就是这么一件华袍胸前却被敞开了穿着,好不风流。

    如此做派,除了卫家那位最不着调、荒唐行事的嫡子卫显,再寻不出第二人。

    卫显走近了便凑过来抓了一把鱼饵想要撒到池中去,被萧宁煜给拦住了。

    萧宁煜笑着抓住他的手,“孤方才已经喂过了。”

    卫显满不在乎地扬了扬唇,“那又如何?我再喂一些也没什么吧?”

    “卫兄不知,”萧宁煜将他手中的鱼饵拿出来,放回了盛鱼饵的瓷碗中,“这鱼啊,吃东西不知深浅,你喂得多了只会叫它们吃撑了,最后撑死在池中。你看你本是好心,可最后却落得这么个结局想来也是你不愿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