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

    就听到裴声笑道。

    “皇上忘记了?您给赶走了。”

    “是吗?”赵亦摸了摸脑后的包,被这断断续续的痛意震到心里去,哑着声问,“那朕怎么感觉脑后疼痛?”

    裴声道,“因为皇上不小心撞到了。”

    赵亦挥了挥手,也没有再想计较的心思了,女子?他乃皇帝要什么没有,不过是一个宫女罢了。他冷漠道,“替我处置了。”

    “是。”裴声静静地立着,好像已经习惯赵亦如此,他杵在那,好像一个最为忠诚的护卫、永远的依仗和支柱。

    赵亦在身边人的服侍下,舒舒服服地阖上了眼睛,他的手臂穿过丝滑的龙袍,今日休沐,换做往日他或许有点兴致去批阅奏折或者是去爱妃那里,但他今日头疼,召了太医瞧过后按着药喝了一副,有些意兴阑珊。

    而未得赵亦命令退下的裴声只能立在一旁。

    赵亦喝完药,忽而又起了点兴致,他素来是想到什么便做,因而起得很快很急,腰间坠着一枚和叶音丢的玉佩很为相似,在动作间摇晃甩动。

    裴声听到皇帝说,“去皇后那儿。”

    赵亦似乎想起了自己这还有个人,略微停了停,嗓音淡漠道,“你先回去吧。”

    他的龙袍在裴声眼皮底下一晃而过。

    裴声听到了脚步声,还有步辇起轿声,他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未动,仿若一个木头人。

    小立子小心翼翼地上前提醒,“裴大人——”

    裴声抬起眼。

    小立子顿时往后一退。

    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啊。

    好像世界最浓稠的黑,在最深的谷底和深渊被人抬手打捞起,但下一秒就会被猛然拽进深渊。

    让人骨子都忍不住颤栗起来。

    小立子登时一抖,话都像是被卡在喉咙里似的,就连一丝一毫的眼神都不能躲开,像被钉在原地一样。

    而裴声很快收敛了这种目光,好像刚刚那一个瞬间展露出来的,不过是他小立子看错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