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勇无声地站起来,向房门走去。“刷拉”一声响,他推开门,暗红色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后。没多久,他又回来了。这一回,手里端着一碟馒头。

    “你醒的太迟了,厨房里只有这个,先吃吧。”义勇将馒头碟子放在了她的枕侧,“晚上有好吃的。锖兔说,他会带炸鲣鱼回来。”

    三四个小馒头,挤挤挨挨地放在深红色的碟子里。馒头有些焦黄,冷了之后变得硬邦邦的。但对饿了许久的阿绿而言,这却已算是难得的好东西。

    但是,阿绿没有吃。

    “我没有钱。”她望着枕边的馒头,有些呆呆地说,“我付不起。”

    “……”义勇将馒头碟子朝她推了推,说,“这个不用钱。藤屋的主人说了,直到你养好病为止,你都可以住在这里,不收你的钱。”

    “真的吗?”阿绿有些不解。

    人为什么可以没来由地对别人这么好呢?

    不过,锖兔似乎也是这样的人,善良又富有正义感。

    善良的人和善良的人,是会彼此吸引的吧?所以锖兔才会和藤屋的主人出现在一个地方。

    “嗯。”义勇板着脸,点头道,“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帮你吃一个。这样,我们两个就是共犯了。”

    “共犯”这个说法,让阿绿怔了一下。

    共犯?

    义勇是认真地这样想的吗?

    也对。如果馒头要收钱,两个人一起吃的话,追究起来,就是他们共同偷吃,而不是阿绿一个人的过错了。

    不知怎的,原本笼罩在阿绿心间的云雾,似乎悄悄散去了一些。

    “我吃一个馒头吧。”义勇说着,就朝馒头碟子伸出手去。

    但是,他的手还没有够到馒头时,那整碟馒头就被一双手飞快地揣走了——阿绿陡然抱起了整个碟子,揣到了自己面前。

    “晚了!”她像是饿坏了的小动物,飞快地将几个馒头拿起来,相继塞进自己的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含糊地说:“这些都归我,没你的份。”

    她的面颊被馒头鼓得撑起,模样有些滑稽,但先前的泪水已在不知不觉中止住了。

    馒头冷了,却还残着点淡淡的香味。阿绿十分饥饿,狼吞虎咽地将馒头喂进肚子,嚼也嚼得很少。屋内极是安静,只有阿绿吃东西时的叽咕响声。光线穿过窗棂,落在义勇的脚边,照亮了他的衣袍一缘。

    没一会儿,义勇听到少女含糊地话:“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