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总管干笑:“这不正是说明殿下心里有人家?”看了眼南宫烁,见他并未发怒,又道,“老奴瞧着他们也就是演戏,并非真的如何如何了。”

    “他敢?”南宫烁将书往桌上一拍,刚刚平复下去的情绪又涌了上来,“让人将那马车拉到城外转一圈,天黑了再回来。”

    “殿下是说将……”

    南宫烁一眼横了过来,钱总管忙点头:“老奴明白了。”

    钱总管踯躅了一下,没走,想了想又开口:“今日在太子面前的那些话,殿下往后还是少说为妙。”

    “怎么,你怕他对我下手?”南宫烁冷冷道,“我就怕他不下手呢。”

    钱总管想了想,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就算您不在乎自己个,也不在乎贤……”想了想,把贤妃俩字给吞了回去,舌头转了一圈,“毕竟您心里还有个惦记的,总归是要思虑一二的。”

    “惦记的?”南宫烁冷哼了一声,眸光森冷,“我这样的人惦记谁,怕是谁就要倒霉了吧。”

    钱总管不自禁地抖了一下,不敢再说了。只怕说多了给淮安王府招来更大的麻烦。

    如今五皇子南宫敏也有十八了,虽说宫外已经开府,却日日住在马淑妃的储秀宫中,日日御前请安,夜夜与皇帝同桌吃饭。不知道的只说马淑妃舍不得儿子,非得留在身边,知道的都看得出马淑妃那是看着东宫的位置,找机会取而代之。

    三位皇子皆已成年,各自背后都有一股势力助力。太子的娘舅是镇守西南门户的大将军,外祖是与湛山峰齐名的安国侯,德妃又总理六宫,势力极是庞大。

    南宫敏的外祖家虽不是将门,却也是三朝老臣,根深蒂固,两位舅舅更是分管着刑部和户部,手中都是有实权的。较之太子虽说略逊一筹,却也不是不可以比一比的。

    只有南宫烁,贤妃本非出身权贵,身后也无朝堂助力,唯一能够依仗就是富甲天下的江南富商兄弟。

    但是当南宫翰和南宫敏势均力敌的时候,南宫烁的存在就显得很有必要,他能牵制双方,分散注意力。加上他乖张无度的行为,更加有利于转移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所以太子一时不会动他,马淑妃也轻易不会动他。

    毕竟他并不是东宫之位有力的竞争者。

    钱总管自然也是懂得这些道理的,但是担忧依旧还是担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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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

    南宫烁再次开口:“你不想我说,那我便不说吧。”

    钱总管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进了肚子里。慢慢退下了。心里想着还是给殿下找个体己人来规劝规劝才好。复抬头的时候,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淮安王府。

    出了瑞王府,方一桐的马车顺着东街就往前跑了去,到了第三个岔路口,往南一拐,停在了“竹已”门前。

    方一桐下了车,将马车打发回去,自己抬脚走进了楼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