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不会离开自己的身体的,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它们在她的血液和骨子里生根发芽,甚至融入了她的灵魂。

    是,她是被医生的手术刀彻底换了皮相,可是她的心没有换,见到靳遇珩,那颗心还是会如同惊涛骇浪一般跳动。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的话,她和靳遇珩之间,或许就会像这世界上许许多多萍水相逢的人一样,偶然萍聚,然后分离,最后忘记对方的姓名和模样,甚至忘记他们曾经相遇。

    可是命运偏偏就是这么捉弄人,他开车撞了她,他是慢慢所在的福利院的资助人,他把侯方尧的女儿送来自己上班的幼儿园,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巧合

    白念苏觉得自己快要彻底崩溃了。

    胃里如同大火灼烧一般难受,白念苏费力地从包里拿出小药瓶,艰难地往嘴里塞了一颗药,因为没有水,她只能生生嚼碎了咽下去。

    清苦的味道在整个口腔弥漫开来,像是一个装着悲伤故事的行囊猛然炸开。

    这一刻,白念苏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都被麻痹了,她一抬头,天空阴沉沉的,下雨的前兆。

    角桌上的香炉里燃着一块苏合香,空气中当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香气,窗外雷声轰鸣,明明才是晌午,可是天色却阴沉得如同深夜一般。

    靳遇珩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手上拿着几张白色的纸,面前站着一个男人,恭恭敬敬地垂手侍立。

    靳遇珩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慵懒感:“只查到了这些吗?”

    被这么轻飘飘地一问,站着的那个男人立马一个激灵,颔首回答道:“回靳先生,确实只查到这么多,我这边动用的人力财力还不少,但是这位女士的身家确实挺清白的,我们没查出什么比较特别的东西,查到的所有都在您手上了。”

    靳遇珩冷眼看着手上的几张纸,终归是淡淡地说道:“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人却没有马上走,靳遇珩只沉默了一秒钟便了解了个中原因:“我不会介怀的,你们不用放在心上,调查一个人这种事情本来就有双面性,要么信息量很大,要么就是毫无所获,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和我的预想出入太大,不应该。

    那人一听靳遇珩这么说,心里一直紧绷着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一点点,他朝着沙发上的人微微颔首,说道:“多谢靳先生体谅,那这就告辞了。”

    靳遇珩淡淡点头。

    白色纸页的第一面是白念苏的一张一寸照片,由于文件是彩印,所以照片虽小,倒也看得清晰,清冷的容颜,不是让人看第一眼就觉得惊心动魄的美,而是那双眼睛,像是一湾深隽的幽潭,看久了便能让人溺毙其中。

    全是一些简单的信息,靳遇珩从头到尾看了三遍,无一遗漏,可是却没有找出哪怕一丝能吸引人注意力的信息。

    自从他手上开始握有权力时,被自己或者手下人暗中调查过的人数可能都不下百个,那些调查结果多多少少都能让自己从中获取一些关键信息。

    可是今天调查的这个女人是最独特的,关于她的所有信息,干干净净地如同一张白纸。

    不论男女,一个生活在当今这个浮躁社会里的成年人,越是干净过了头,就越说明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