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某些时候的选择,看似是在把自己的生活推入另一个深渊,但其实是在往前走,因为已经处在最低谷了,这时候不论朝哪一个方向努力,始终都是在前进。

    白念苏时常都在想,一个人真正的棱角是绝对不可能被彻底磨掉的,因为它根本没有长在身体外面,它大概是和心脏长在一起的,一副破皮囊久经风霜,抵住了外面所有的苦难,可是却死命护着内里的周全。

    有棱角的人,始终会和世界保持着一种自如的关联,能够苦中作乐,也能接纳万物,谈起那些负伤的往事时,依然能够傲骨峥嵘。

    至少三年前从手术台上苏醒过来的白念苏,第一个念头便是希望自己成为这样的人。

    晚上八点刚过,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降临在这个华灯初上的城市。

    白茫茫的雨雾中,连灯光都变得有些不真切,泛着光的路边空荡荡的,只有一排排路灯形销骨立地立在路的两边,莫大的城市是一个黑色的神,这路灯便是神的眼睛。

    短短半个小时以内,宽阔的路面上就积满了雨水,一路上,车辆走走停停,蓝心的车在路上差不多堵了一个多小时,等到路终于疏通的时候,她一踩油门加快了车速。

    车里的空气实在太闷,于是她降下了一半的车窗,凉爽的夜风夹杂着一丝丝湿润的雨席卷在脸颊上,有一些痒。

    今天是靳遇珩的生日,她好不容易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往吃饭的地方赶,可是没想到却又偏偏碰上了这场雨,耽误了时间,真是天不遂人愿。

    她在心里暗暗抱怨着。

    唐信年已经打电话提前通知了她吃饭的地点和包厢号,停好车后,蓝心直接上了楼,服务生礼貌地带领着她往楼上包厢走去。

    推开门的时候,桌子上的菜还一点都没有动过,蓝心看到他们都在等自己,心里有些欣喜,但大部分原因都是来自靳遇珩。

    坐着的三个男人看上去好像在交谈着什么,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除了靳遇珩,都不约而同地往门口望去,前者静静地喝着杯子里的茶,等到蓝心在他对面坐下的时候,他才抬眼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来了?开始吃吧。”

    蓝心大方地笑着点了点头。

    旁边的唐信年和林御也开始摩拳擦掌地开始朝着美食进攻。

    唐信年边挑菜边说道:“这家餐厅是前不久新开的,听说这儿的粤菜味道特别不错,包厢有限,而且每天接待客人的数量都是有明确规定的,所以很多人变着法儿预订都吃不到!”

    靳遇珩笑了笑,没说话。

    林御打趣他:“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预订到的?”

    “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唐少的路子有多广,预订一个包厢位置,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吗?”

    四个人其乐融融地吃着饭,倒像是回到了最开始大家认识的时候,无拘无束,高谈阔论。

    大家在一起相处的时间都这么久了,彼此心中自然也形成了一些默契,上次蓝心酒吧出的那个事情,靳遇珩除了让肖放自行离开之外,没有再找蓝心过问过任何人和任何事情。

    跟在身边的人几乎都很了解他,他是一个就事论事的事情过去之后,只要手下的人讲规矩办事,他就绝对不会再插手任何,大家的关系和氛围还是像以前那么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