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蕾拿着行李包,两步并作三步快步径直往村卫生站斜对面的食杂店。途中或碰见忙碌了一天的村中人拿着农具往家回,见徐蕾手中提着一大袋包裹,走路又是如此急切,都会上前询问:“徐蕾,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而徐蕾急切地回应着:“这不,老蒋突然肚子痛,得去县医院检查一下”,路人盼老蒋去县医院检查没什么大碍才好,徐蕾听到路人这番话,笑着别离路人,匆忙奔赴阿康食杂店,毕竟,老蒋还在那边等着,虽说打了止疼注射液,但终究是撑不了多久的。

    阿康见徐蕾手提行李包,疾步朝他这个方向走来。便上前接过行李包,指着坐在卫生站旁石墩上的老蒋,笑道:“徐姐,行李给我,你去搀扶下蒋哥。”。徐蕾应道:“也好”,随手把行李交予阿康,边喊边走到老蒋身旁,此时的老蒋虽说是打了止疼注射液,疼是不疼了,但就是有点困意。在打完这止疼注射液后,便小屯了一下。徐蕾见老蒋没应声,随手在其后背轻轻地拍了拍,老蒋猛的下意识把头望向前方,双手搂了那双睡意惺忪地眼睛,见前方“没人”,立马转向身旁,对徐蕾笑道:“都整理好了!”,徐蕾有点埋怨地说道:“你在外边睡,万一着凉其不更划不来啊!如果你要睡,去江琴里屋也总比外边好些啊!都是当爷爷的人,还这么不懂事!”。老蒋竟无言以对,连连点头,凡是徐蕾讲的有理,老蒋从不拌嘴、更不会抬杠,也正是如此,二人相伴三十余年从未为了芝麻大的小事而争吵不休,当然,这么多年,二人小吵小闹还是免不了的,但若二人在这个事上面争持不下的时候,也往往是老蒋选择退让,信步来到村祠堂散心,甭管谁在理。

    徐蕾搀扶着老蒋缓步走向阿康所在车位置的方向。

    二人到了阿康车所在的地方,阿康打开右车门,与徐蕾一起帮扶着老蒋上了车——由于是中型货车,车身相对略高了点。

    等三人都上了车,坐好了位置,阿康启动了车,掉了车头,往县城方向行驶,阿康知道此时不能以平常的车速行驶着,毕竟车上有病者,就算没有患者,也不能以平时的速度开着,主要原因是路不太好,而且都是弯路,就算有直路,那也不超过两公里,而这段是村通往县城的必经之路,且位于镇上的主街。

    这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能算是“镇级路”吧,但你却在本县境内公路分布图上看,上面却标明其为“县级路”。这条路在十多年前建造时,是以“县级路”的规格来造的。但为什么现在沦为名义上的“镇级路”了呢,或是年久失修的原因吧!亦或是往来的重型车辆使这条本该看上去还很完好地沥青路多了些坑,也使这少许地沥青路面脱落了。但凡有车途径这条路,都会扬起一阵尘沙,从远处看好似一阵龙卷风袭过,所以凡是靠离路两旁地商铺或村民居所,一听到车声,便立马掩其门,等车声逐渐变小或消失后,透过门缝看到虽已听不到车声了,但车从这里驶过而扬起的尘沙并未散去,总之,他们会等尘沙彻底消失殆尽后,方可打开门。若是有人第一发现尘土并不那么飞扬的话,便大声呼唤众人可以打开大门了。

    一路上虽是颠簸,然而阿康行驶的并不快,毕竟车上有病人嘛!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硬是拖沓至将近三个钟头,对于阿康来说是长了点,于老蒋夫妇来说又何尝不是呢?刚上车时,阿康微笑着询问徐蕾,老蒋昨天晚边还在我店中与大伙聊天说笑,见其神态,身体并无异恙啊!怎么下午就…。

    徐蕾见阿康这么问,也就从中午送饭到田间一眼望见老蒋弯腰曲背地倒卧在田地上,而后背着老蒋来到江琴卫生站打点滴,一一说与阿康听。阿康听完徐蕾这一番经历,顿时一脸微笑全无,一副深感同情地神态安慰徐蕾:“徐姨,放心吧,蒋叔不会出什么事情!也许只是平常的肚子疼而已。”。徐蕾一听阿康如此这般的安慰,堆笑道:“希望如你所说,只是平常的闹肚子而已。”徐蕾本想把自己的担心也说出来,但转念一想,那些也只是自己的猜测,毕竟阿康都这样安慰了,总不能再说些自己猜想的话说与阿康听吧!阿康总归是外人,能安慰几句算是不错了,就算阿康不说些体己的话,也无可厚非啊,毕竟阿康只是个外人而已。

    话总会聊完、说完,这时阿康打开车载音乐,都是些流行歌曲,虽说这些歌曲徐蕾不怎么喜欢听,毕竟年龄大了,尤其喜欢听些怀旧的、而怀旧中略带着人生感悟的歌曲。平时,阿康一人往返县城与村中,车里也都播放着音乐,音量也自然大于现在,或许是阿康不喜寂静吧!

    总算是到了县城了,阿康便往县医院方向开去,县医院位于城中心,县医院阿康也来过几趟,或是老婆孕检,亦或村中他人病了需要来县医院的……。

    县城总不比村镇,公路是很少见到坑的,路或是水泥、亦或是沥青铺成的,即便路上有坑,那也是在进入县城的郊外,但这里的路并不像村中的路,年久失修,毕竟这是本县的“门面”。

    阿康三人到达县城时,天色渐暗,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虽是双向两车道,但两旁的路人已暂据了一车道,所以阿康这会儿也减速缓行了,嘴里还嘟喃着:“最怕这时候了……”。

    约莫半小时左右,终于到了县医院,阿康轻拍了一下一旁还在打盹的徐蕾,说道:“徐姨,快醒醒,县医院到了”。或是太累了,亦或是车程过长而小憩一会儿,那曾想竟睡过去了,

    徐蕾揉了揉那双惺忪的睡眼,映入眼帘的是县城夜景繁华,灯红酒绿,待徐蕾望向50米斜前方处,矗立着两栋楼,一栋是住院大厦,另一栋则是门诊与急诊分立于该大厦。这时,阿康与徐蕾搀扶着老蒋下了车,路两旁摊贩的叫卖声、人群中的话语声、医院急救车的呼救声、以及从医院门口路过的车辆鸣笛声汇集于一体,这或许是每个城镇所特有的喧嚣声吧!

    徐蕾和阿康道别,并付了车费。阿康遂调转车头往县批发市场方向开去,毕竟来一趟总不能空车回去吧,姑暂且不表。

    且说徐蕾搀扶着老蒋径直急诊大门走去。

    须臾,徐蕾夫妇到了急诊大厅,虽说徐蕾只上到小学,但在她那个年代已属高学历了。见正门左侧有一柜台,柜前身着护士装,带着眼镜的女子坐在那边,柜台上写着大大的“咨询台”三个字。徐蕾看见这三个字便搀扶着老蒋来到咨询台,柜台女子见有人朝这边走来,职业化的问道:“您好,您二位这是怎么了?”,虽然她知道不该这么问,人能来医院,肯定是病了,或者是身体某方面出现问题了,要不然一个人好端端,来医院做什么呢?

    徐蕾指着老蒋说道:“老伴,不知怎么了?中午突然肚子疼的厉害”。这女见老蒋手捂着肚子,身体处于半弯状态,连忙起身道:“先给你们排个号,前面还有一位急诊病人,你们先去那边走廊的座椅上坐着。”边说边手指右侧一长廊,长廊分有两侧,右侧一排排靠墙摆放着座椅,左侧则是一间间科室。

    刚走进这急诊大厅,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加酒精的气味铺满整个大厅上空。或是许久没来医院了,对于这医院所特有的气味,难免都有些反感,这在正常不过了。

    小孩的哭闹声硬是压过了在这大厅内嘈杂声,这该是什么的疼痛能让这么小的孩子哭的如此撕心裂肺呢?或是小孩贪玩不小心磕了碰了,还是大人失手惹出的麻烦,谁知道呢?大厅内的人一听哭的如此惨痛,你一言我一语,都说:“小孩哭的这么厉害,这得遭多大的罪啊!”,也就嘴上这么一说,该做什么还是继续做什么。

    徐蕾拿着前台给她的排队号,就搀扶着老蒋往右侧走去,边走边抬头望向科室门上的牌。她们走到了一间门牌上写着“内科”二字的科室,徐蕾便与老蒋到左侧那排座椅找了空位坐下来。

    半晌,门开了,一对年轻男女从里面走出来了,男的扶着女子,女子也和老蒋一样,手捂着肚子,眉头紧皱,男子则是背着双肩包,手上拿着病例,二人看上去估摸有三十出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