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钟原却是拿出一本账册,说道,“父皇,儿臣跟随包教授在兴州帮助赈灾,恼怒兴州府尹许金达尸位素餐,无所作为,所以夜探了府尹衙门,意外得了这本账册。许金达私吞赈灾银子,转卖常平仓的米粮,罪大恶极。这账册上写的就是他的所有金钱往来,还请父皇过目。”

    明德帝同几位阁老没想到钟原有这么一手,都是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万接了账册献上去,明德帝看了半晌,直接摔了酒碗。

    几位阁老传看一番,丞相王清臣第一个起身跪倒,说道,“皇上,许金达殿试那年,是老臣主考,算起来他也是老臣的半个弟子,这么多年,年年送年礼,老臣也没有多理会。没想到,这账册里涉及到老臣,老臣自请闭门思过,等待皇上查明。”

    钟原脸色立刻苍白一片,他路上担心之事终于发生了。

    但事到临头,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明德帝没有应声,只是转向钟原,“把事情说清楚。”

    钟原心里不知道打了多少遍草稿了,从头到尾说的清楚明白。

    明德帝没说如何处置,只是吩咐他,“回去学院,闭门读书。”

    钟原鼻子一酸,第一次清楚感受到父皇对他的庇护和疼爱。

    他毫不迟疑的磕头应下,“是,父皇,孩儿这就回学院。”

    然后,他起身就退出去,直接出了皇宫,一刻不停的赶去了粮囤村…

    林家早有人等在村口,引了钟原到大院儿,说清楚在宫里的应对,钟原就被送回了学院。

    三个难兄难弟终于聚齐,都是脸色不好,眼底有些茫然和恐惧。他们闯的祸,似乎比想象中更大…

    “钟原,说包教授和兄弟们能平安回来吗?”

    “一定会,一定会平安回来。”

    钟原心里发苦,心里后悔的厉害,若是当日重来,他会不会依旧选择拿了账册进京,是不是还有更好的应对?

    而这会儿,返回学院的大部队已经走了一半路程,所有人都是神色带了几分萎靡,不是路途如何辛苦,实在是被江湖人骚扰的日夜不安。

    最开始,江湖人是冲着赏银而来,但不断折损人手,就添了仇恨,以至于不死不休,赏银反倒不重要了。

    虽然有玩剑山庄的剑手,还有精兵护卫,但江湖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埋伏刺杀,水源下毒,路上陷阱,让所有人都时刻提着心。

    不只是武科的学子,学院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恨不得睁眼睛睡觉,走一步都要谨慎小心。

    幸好,又坚持了一日,压力突然就减轻了。